但現在不是。
他顯然在乎宜寧這個妹妹。
否則他不會跟那位金科狀元妹夫「來往頗多」。
否則宜寧也不會在這個危機四伏的皇宮裡,成長成如此天真驕縱的性格。
陸騁習慣於沉默地守護他在乎的東西, 不擅長表達感情。
所以宜寧如此貪戀趙勛一次及時的、熱烈的守護。
她把趙勛不想惹麻煩的避嫌行為, 當成了他照顧她感受的克制與尊重。
不像她母親。生下一個女兒, 在楊太后眼裡,可利用價值不大, 宜寧公主自幼就沒怎麼感受過母親的關心。
不像她哥哥陸馳, 自己覺得狀元郎前途無量,一拍腦袋就當場賜婚了,就好像她是一個表達讚賞的貴重禮物。
也不像她哥哥陸騁,始終把她丟在一個透明防護罩里, 隔著一段無法逾越的距離, 默默守望她。
陸騁自己也沒被長輩關愛過。
他小時候愛他的母親, 但他的母親覺得他的糾纏會帶來麻煩。
愛一個人在他的人生初期,給陸騁的唯一感受,是極度的羞恥,是見不得人,是不可以讓周圍人發現。
所以愛是一種累贅, 一旦展露出來, 所有被埋藏在童年的羞恥與無助,也會跟著一起泄露出來,張牙舞爪,醜陋不堪。
陸騁不會讓自己再陷入那種絕望與丟人的境地, 他甚至不打算成家,姬妾也不要。
但他小時候很享受妹妹對他天真熱烈的依賴。
宜寧是他在成為「大齊戰神」之前,唯一真正需要他照顧的人。
他希望她能一生保持天真張揚,如果找不到好婆家,他寧可她不嫁人。
趙勛是一個威脅。
陸騁不知道宜寧對趙勛的愛慕如此激烈。
這太突然了。
就只是因為趙勛幫她把袖子從鹿角上解下來,她就能為了這個微不足道的金翎衛,又哭又鬧。
而現在鄧姣竟然建議讓宜寧跟趙勛「多多接觸」。
他答應在國喪期間送這個小皇嫂出宮見爹娘,小皇嫂就這樣「報答」他。
在如此緊要的關頭,他本以為鄧姣會履行承諾,幫他哄好孩子,讓宜寧對趙勛放開手。
但鄧姣沒有。
「我不接受這個建議。」陸騁冰冷的目光從鄧姣臉上轉向宜寧:「回你自己的座席,陸臻,我剛才的承諾依舊算數,再讓我看見你去找他,他就會被調離皇宮。」
宜寧鼻子一酸,但這次,她很有骨氣的沒有哭,紅著眼眶猛的站起身,甩袖離開。
陸騁側眸看鄧姣:「你也是,皇嫂,請便。」
「能容我解釋兩句嗎?」鄧姣沒有立即起身:「我知道燕王殿下戰無不勝,也知道您看人從不走眼,我完全相信您剛才對趙勛的判斷,但我不能苟同您保護宜寧公主的策略。」
他依舊側著眼睛注視她,顯然怒氣未消,想下逐客令,又好奇她想說什麼。
他端起茶杯灌了一口,沒有表態要不要繼續聽下去。
鄧姣繼續解釋:「宜寧的動心源於她對趙勛的想像,本質上就是因為她跟那男人不熟,殿下這時候切斷她主動去了解的途徑,只會讓趙勛在她的想像里越來越完美。」
陸騁冷聲反駁:「她跟他才見面不到一個時辰,就能想出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花樣,熟悉後,可供她瞎想的豈非更多?」
鄧姣說:「您會這麼想,大概是因為您從未對某個人有過這種遐想,這種一見鍾情式的心動,反而禁不起真實相處,幻想會被真實的缺點一一擊碎。」
他眯起眼質問:「皇嫂很有經驗?」
鄧姣禮貌嘲諷:「反正肯定得比您有經驗的多,從您的應對策略就可以斷定這一點。」
「皇嫂的經驗從何而來。」他突然變得有些幸災樂禍,眯起眼審視她:「我皇兄的那些缺點就那麼不堪麼?」
鄧姣抿了下嘴。
司馬昭之心。
這個男人想誘導她說些她亡夫的壞話。
但她不確定他單純是想聽他皇兄的壞話,還是想知道,她是不是早就對他皇兄「幻想破滅」了。
大概率只是前者,她知道他們兄弟倆關係很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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