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的金紋髮帶柔和地飄蕩,還留有慌張的痕跡。
似一株養在暗室的花,乍然碰見生人,自己先把自己嚇一大跳,葉子全部緊緊閉起。
聞濯被肥膩男人惹起的煩躁忽然被沖淡。
他微微傾身,在游司梵如擂鼓的心跳里,把疊好的毛毯擱上小几。
游司梵緊張的快背過氣了。
高大的黑影再次籠罩他的身軀,從頭到尾,他整個人被一道源自背後的影子全然罩住,自己那道影子弱小無助又可憐,早已蜷縮進更強者的領域。
青年靠的太近,游司梵甚至嗅到不同於班章和檀香的第三種味道。
一股低幽而清雅的冷香。
這味道極度疏離,拒人千里。
可是為什麼他越聞,心跳就越快啊?
游司梵覺得自己莫不是緊張過頭直接瘋了,他居然還有空想,如果此時此刻Forward現身,也會擁有這陣一模一樣的清貴冷香。
聞濯起身,恰巧看見游司梵紅透的耳垂。
那一粒小小的肉圓潤可愛,是很飽滿的弧形,沒有任何穿孔的小洞,乾乾淨淨。
它的主人背過身,唯獨餘下它曝露於聞濯的眼帘。
如同一枚悄然成熟的紅莓果,極薄的表皮下,藏有無數芬芳的甜蜜汁水。
聞濯沒來由地輕輕磨了下犬齒。
這樣的潮紅,他只在昨夜芝士蛋糕的臉上見過。
幾乎如出一轍。
他眼瞳中心倒映出一點微渺的昏黃,正好蓋過深不見底的黑沉思緒。
半息後,腳步聲響起,壓迫感極強的黑影逐漸消逝,清冽而霸道的冷香也隨之淡去。
青年離開了茶室。
游司梵豎起耳朵,聽見男人討好地跟上:「聞公子真是寬宏大量啊,這胸襟氣度,難怪年紀輕輕就創業有成,還和A國頂尖實驗室深度合作,我要學習的地方可太多!就是您看我司和貴司續約的事情……」
「續約?」聞濯很漠然地打斷男人,「我要重新評估合作的價值。」
「啊?」男人急了,「不是,這說得好好的,怎麼就要重新評估呢?我們合作這麼些年章程都在,只要抽空簽字續個約就行,一點都不費事兒。」
聞濯沒有回答,不緊不慢地重新坐下。
茶室門沒關,以他的角度,那張放有毛毯的小几一覽無遺。
聞靜給他倒了新的花茶,茶盞溫溫熱熱,他好整以暇地單手端起,輕抿一口。
「你想知道原因?」
這像是有談話空間的意思,男人自以為會意,點頭哈腰:「還請聞公子明示。」
毛毯似乎正被某人悄悄往茶室里扯,聞濯稍稍品口茶的功夫,原本大半露在外面的毯子都快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