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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思過書是在市井中流傳,而後又傳到了高門大戶,甚至連皇親國戚都津津樂道起來,就林韓二人各執一詞,引發一波爭論不休。

而始作俑者林秋曼卻是不急不躁,一身春衫立在窗前,冷眼看海棠院裡的幽幽初春,等候山雨欲來。

第5章 晉王李珣殿下美姿儀如皎似月

最先混亂的自然是林家了。

林文德聽到外頭的風言風語,被氣得失去理智。他來勢洶洶地衝到海棠院,不顧徐美慧的勸阻,非要衝上去打死林秋曼。

當時林清菊也在場,怕他失手傷人,忙把妹妹往屋子裡推。

徐美慧和僕人死死地拽住林文德,嘶聲道:「大郎莫要衝動,都是自家人,喊打喊殺的,讓人看了笑話!」

林文德氣急敗壞吼道:「讓我打死她,不知廉恥的下賤東西,出醜也就罷了,竟還宣揚出去,生怕外人不知她的醜事!」

屋裡的林秋曼不服他,回嘴道:「兄長你罵誰沒臉皮,當初若不是你貪戀權貴,我又何至於落到今日?」

「你還敢說,丟盡林家列祖列宗的臉面,看我不打死你!」

「要打要殺悉聽尊便!反正二娘都已經死過一回,又何懼二次!」

「你這孽障……氣死我了!」

兄妹二人大吵大鬧,林文德死活要衝上去打林秋曼,林秋曼不受軟,一張利嘴連珠帶炮,氣得他火冒三丈。

二人一番罵戰,攪得海棠院天翻地覆。

林清菊知道林文德的脾性,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連聲勸道:「大哥勿惱,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好好說。」又道,「二娘你少說兩句,別火上澆油。」

她不吭聲還好,一出聲林文德的火氣又燒了起來,指著姐妹二人斥責道:「下賤東西,林家究竟哪裡得罪你們了,竟合謀起來干出這等丟人之事!」

徐美慧也不滿道:「大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若說二娘衝動,你應該是明白事理的,卻偏偏跟著瞎起鬨,造出這樣的醜事來,你讓林家的臉面往哪裡擱?」

林清菊不敢辨言。

林秋曼恨聲道:「什麼狗屁顏面,林家人被忠毅伯府欺辱到這般田地,卻連屁都不敢放,今日我若不替自己出頭,誰又來為我主持公道?」

「你還有臉了!」

「我的臉是自己討回來的!不像你,為攀附權貴,盡幹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若是林家人有點氣節,也不至於任人踐踏,衰敗到如今的地步!」

這話又狠又毒,如鋒針般扎到林文德的心上,氣得他睚眥欲裂。

也在這時,周氏急趕匆匆而來,不由分說打了林秋曼一巴掌,斥責道:「二娘別說了,你有錯在先,怨不得大郎!」

林秋曼捂臉不語。

林文德隔了許久才緩過勁兒來,眼神滲人道:「做了幾天伯爵府的夫人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林家數十載的聲譽皆被你敗壞,你這樣的林家人,我們高攀不起。」

周氏臉色一變,顫聲道:「大郎,你這話是何意思?」

林文德面無表情,「阿娘,你莫要怪我心狠,實在是二娘太不像話。自從她被休妻回府,沒有哪一日不是鬧得雞犬不寧,我深知她受了委屈,多數都是擔待著,可是她又何曾想過林家人的顏面和榮辱?」

周氏啞口無言。

林秋曼聽出了苗頭,譏諷道:「兄長這是要趕我出林家門?」

林文德恨聲道:「你這樣的大佛,我們林家供養不起!」

林秋曼嗤笑一聲,「也是,如今的二娘不比從前,聲名狼藉,還是個下堂棄婦,多半也沒什麼價值了。這樣的人,留在府里又有何用?」

林清菊的心口猛地揪緊,怕事情落到無可挽回的局面,忙在中間斡旋,「二娘,快跟大哥認個錯,服個軟。」

林秋曼倔強不語。

周氏狠狠地打了她一下,厲聲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造了這麼大的禍事出來,還不快滾到列祖列宗跟前好好反省!」

林清菊忙道:「我這就把她帶過去!」當即沖張媽媽等人使眼色,眾人七手八腳把林秋曼架了出去。

林文德盯著她們匆匆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道:「誰貼的告示,把他打發出林府。」

徐美慧眉頭微皺,「是大娘從夫家那邊帶過來的人。」又道,「這回就算了吧,大郎好歹給秦家留點顏面,別鬧得太僵得罪了人。」

林文德瞥了一眼周氏,陰鷙道:「林家的事用不著外人插手,大娘上京也有好些時日了,讓秦家人把她接回去罷。」

徐美慧點頭,「也好,省得再生是非。」

之後的幾天林秋曼都被關在祠堂里自省。

外頭鬧得滿城風雨,她倒是落得清淨,閒著無聊把林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挨個擦乾淨,並預先跟祖宗們打招呼,因為接下來還有更丟臉的事情要去做。

話說告示牆上的《下堂婦思過書》早就被林家揭去,但它仍然膾炙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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