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商不想跟他說話,自顧起身離去了。
梁九兒放下茶碗,嘖嘖道:「生氣了。」
姚三娘點評道:「那林二娘當真厲害,起先三郎是要羞辱她的,哪曾想反被她暴打羞辱了一頓,還不敢吭聲,可見是個有手段的。」
梁九兒興致勃勃,「三郎何故去招惹她?」
「他的愛妾死了,心裡頭氣不過,把怨憤撒到了林二娘的頭上,費了心思讓奴把她騙了來,哪曉得挨了一頓揍。」
「不應該啊,林二娘一介女流,三郎哪會縱著她?」
「怕是手裡有什麼把柄被她抓住了吧,要不然也不會這般。」
梁九兒輕輕的「哦」了一聲,姚三娘道:「梨園被查封,往後行事到底不方便了,九郎萬事可要小心些。」
「嗯,我知分寸。」
另一邊的林秋曼直接回的林府,臉色一直不好看。
周氏聽到她回來的消息,頗覺詫異,忙去瞧她。
林秋曼也沒說平昌館的事,只說她餓了,要吃飯。
到底是自家閨女,周氏敏感地察覺到不對勁,悄悄把蓮心叫過去問。
蓮心一五一十地說了,周氏臉色煞白,語無倫次道:「我的天爺,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
許是真的餓了,菜還沒上齊,林秋曼就拿筷子開動。
周氏過來仔細打量她,想問又不敢,只能默默地坐到一旁,看著她狼吞虎咽,「你上午都幹什麼去了,餓成了這般?」
林秋曼含糊不清,「打了條瘋狗打餓了。」
周氏:「……」
心裡頭明明擔心,卻又怕把她刺激著了,只能默默憋著。
見她一臉難堪的樣子,林秋曼皺眉道:「有什麼話就說。」
周氏斟酌了下用詞,「你上午去見韓三郎了?」
林秋曼沉默了陣兒,「是他用計把我哄過去的。」
「那他……」
「他敢!我背靠晉王府,他敢動我一根毫毛!」
「蓮心說你把他暴打了一頓?」
「嗯。」
周氏一臉難以置信,「你是怎麼打他的?」
林秋曼瞥了她一眼,「打人還需要教嗎?」
周氏:「……」
林秋曼冷冷道:「往後見一次打一次。」
吃飽後,她放下筷子道:「我要睡一覺,待大哥回來後,讓他來見我,我有話要跟他說。」
周氏點頭。
晚上林文德回來,聽說林秋曼在周氏的院子裡等著他,頗覺詫異,換了衣裳用完飯他才過去了一趟。
林秋曼的臉色比下午要好得多了,林文德進屋道:「今兒怎麼想著過來了?」
林秋曼瞥了他一眼,說道:「蘇小小死了,大哥聽說了嗎?」
林文德愣住,片刻後,才道:「她死了,與我有何干係?」
「那你說她死了,又與我林二娘有何干係?」
林文德沉默。
「以前的事情既然翻篇了,我自然是不願再提的,只是今日韓三郎發瘋把我騙去平昌館,意圖羞辱,我用晉王府壓了他一頭,才僥倖完好無缺地出來了。當初蘇家那禍事是你捅出來的,我只是想提醒你,韓三郎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自己好自為之。」
聽了這番話,林文德的眼皮子跳了跳,心裡頭有點發憷,他試探問:「他可有說了什麼嗎?」
「我就問你,蘇家那禍事,到底是你栽贓的,還是事實俱在?」
「跟齊王牽扯到的重案,我林文德哪有栽贓的本事。」
「當初你既然捅了這馬蜂窩,後果自然是要擔的,往後自己摸著石頭過河,莫要被忠毅伯府逮了把柄,要不然誰都救不了你。」
林文德慌了,急道:「二娘,我們同宗同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焉能袖手旁觀?」
林秋曼嫌棄道:「我呸!誰跟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是你自個兒走歪門邪道攀附權貴沒落到好,反倒要拖我下水,還真當我是後宅的無知婦人不成!」
「且不說這些,我知道你現在風光無限,可若林家真出了事,你又能落到什麼好處?」
「你無恥之徒,我不屑與你為伍。」
林文德閉目打住,「我承認我無恥小人,沒你林二娘有手腕能耐,但若我真出了事,整個林家都是會受到牽連的,誰又能獨善其身?」
林秋曼不吃這套,「你莫要威脅我。」
林文德:「官場上的事,誰都說不準,我如今已是小心再小心,萬不敢作死弄出麻煩的。晉王心狠手辣,抄家滅族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眼裡容不得沙子,我這等螻蟻自然不敢胡亂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