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姓程,丘家村人。」
「原是程娘子,坐。」
程娘子有些拘謹地坐下,她猶豫了許久,才小聲道:「奴聽二娘打過好多官司,很是了不得,就是不知道,奴有資格請二娘出出主意嗎?」
林秋曼:「只要走進朱家院,便有資格請我幫忙。」
程娘子咬唇沉默半晌,低聲道:「奴是妾,是家主買來的玩意兒。」
林秋曼輕輕的「哦」了一聲,「你有什麼難處儘管說,我先斟酌斟酌。」
蓮心進來伺候茶水。
程娘子待她下去後,才期期艾艾道:「奴家裡窮,是佃戶,父母養大奴不容易,底下還有一個在上學的弟弟。兩年前弟弟生了一場大病,家裡請不起大夫,他們便把奴賣給了一家商戶的老頭作妾。」
林秋曼皺眉。
程娘子似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輕顰眉頭道:「起先他們哄奴說去做丫鬟,奴信以為真,去了才知道是做玩意兒。」
林秋曼:「你想離開那商戶?」
程娘子點頭,嫌惡道:「那老頭有些奇怪的嗜好,奴受不了他,曾逃過兩回,均被逮回去毒打了一頓,並威脅奴,下回再逃,便去找娘家的麻煩,奴怕了。」
林秋曼困惑問:「奇怪的嗜好?」
程娘子的臉紅了,尷尬道:「就是……他不行,但還有需求……」
林秋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這是買賣活契,可曾問過家裡人,他們是否願意再把你贖回去?」
程娘子幽幽道:「奴上過兩回當,一次便是他們賣奴的時候,第二次便是奴偷偷攢了私房錢給娘家,盼著他們把奴贖回去,結果那錢卻被拿去給弟弟娶媳婦兒做彩禮了。」
林秋曼:「……」
程娘子:「他們都是奴的血親,卻淨在奴的背後捅刀子,讓奴徹底寒了心。」停頓片刻,「奴想離開那個地方,想求得一條生路,二娘能幫奴想想其他法子嗎,光明正大地走。」
林秋曼有些為難,「你這情況我還是第一次接手,得容我斟酌斟酌再議。」
程娘子:「只要二娘願意替奴想辦法就已經不錯了。」
之後兩人又細說了陣兒,程娘子才離開了朱家院。
張氏送她出去後,折返回來見林秋曼緊皺眉頭,問道:「這回又是什麼棘手事?」
林秋曼把程娘子的情況粗粗講了。
張氏擺手道:「小娘子還是放棄吧,這事你是救不了的。她家裡人已經把她當搖錢樹了,賣了閨女貼補兒子,以後要靠兒子養老,哪還管得上閨女的死活。」
林秋曼頗覺無奈,「攤上這樣的娘家人,委實糟心。」
這樣的事情張氏瞧得多了,嘆道:「小娘子畢竟是官家娘子,若是市井娘子,命運多半由不了自己,被家裡人販賣的女郎多得數都數不清,且多半都是因為家裡有男丁需要撫養。」
林秋曼沒有說話。
張氏繼續道:「蓮心不也是被賣掉的嗎,林府從人牙子那兒把她挑進來的,只是她運氣好,遇到了好人家,若是運氣差的,便像那程娘子,半點不由人。」
「若是遇上饑荒時,被賣的女郎則更多,哪能救得過來呢。程娘子的事情,小娘子還是莫要插手得好,省得自己糟心。」
林秋曼不以為意,「我幹的事哪一件不是糟心事?」
張氏:「……」
林秋曼:「程娘子的事情我還真想管管,她是第一個走進朱家院的妾,我想試試能不能把她撈出來。」
知道她的性子,張氏不再勸說。
當天晚上吳嬤嬤伺候李珣更衣時發現那塊血玉不見了,她很是緊張,連連追問道:「郎君的玉呢,怎麼沒看著?」
李珣淡淡道:「送人了。」
吳嬤嬤:「???」
李珣耐著性子解釋:「林二娘瞧上了,被她拿了去。」
吳嬤嬤急了,擰了他一把,道:「那塊玉是娘娘留給郎君的遺物,是讓郎君給未來主母的,怎能隨便就給出去了呢?」
李珣愣了愣,「反正都是給出去的東西,給誰不是給?」
吳嬤嬤:「郎君對林二娘吊兒郎當的,老奴瞧著她對郎君也差不多,你倆誰都沒把誰當回事,這般重要的東西,哪能隨便亂送。」
李珣一本正經說:「是她自個看上的,且還是自個兒取的。」
吳嬤嬤:「……」
李珣:「嬤嬤你說,她攀附晉王府這般久,除了王府玉牌外,還從未在我身上拿過東西,人家頭一回開口,我也不好回拒,是不是?」
吳嬤嬤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問:「那她知道那塊玉的來路嗎?」
李珣點頭,「知道,陳叔跟她說過的。」頓了頓,「她說燙手。」
吳嬤嬤又氣又笑,愈發看不明白他倆了,「你說你倆到底是什麼心思,若說要湊一塊兒,又若即若離的,真叫人迷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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