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他睡得很沉,一直睡到下午申時,連午飯都沒吃。
林秋曼也沒動。
直到肚子餓了,她才睡眼惺忪地推開李珣,想去找吃食,卻被他撈了回來,「再躺會兒,許久沒睡得這般安穩了。」
林秋曼:「餓了。」
李珣:「我讓嬤嬤送進來。」
片刻後,吳嬤嬤把飯食送進屋,林秋曼坐到桌旁拿筷子開動,自顧說道:「奴得多吃些,再過兩天家裡就揭不開鍋了。」
李珣失笑,坐到桌前道:「出息。」
林秋曼喝了兩口湯,嘲諷道:「我大哥貪的那物什充公給了晉王府,這兒是國庫嗎?」
李珣拿起筷子,無恥回答:「現如今整個朝廷都是我李珣的,我拿自家屋裡的東西,你不服氣?」
林秋曼被噎住了。
李珣繼續道:「你林家的家產,也得抄沒到我口袋裡,留做軍資,以後打仗用。」
林秋曼使勁往碗裡夾肉,不正經道:「給奴留點口糧,奴上有一老母,下有兩個稚子要養,往後跟牲畜似的,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日子過得不容易。」
李珣被逗樂了,也用她的語氣道:「你以為我的日子過得很容易嗎,我一年到頭按部就班,每天點卯,還要經常熬到半夜,拿的那點俸祿也挺可憐的。」頓了頓,「我還得養府里舊部的家眷,數十人盼著我給口糧呢。」
林秋曼:「你哪一點看起來窮了?」
李珣:「我哪一點看起來容易了?」
「你至少比奴要容易啊,你是男人,你在外頭立足,頂天立地,奴若在外頭立足,是要挨罵的。」
「……」
這話李珣無法反駁。
對於討生存而言,男人確實比女人容易得多。
林秋曼不想討論這個糟心的話題,試探問:「韓家,殿下能搞他們嗎?」
李珣放下筷子,拿手帕擦嘴,「想借我的手去報復韓家?」
林秋曼老實回答:「奴沒那個本事,只想過幾天清淨日子。」
李珣淡淡道:「韓家我留著還有用處。」
林秋曼閉嘴,關於朝堂權術這些,她是不會去過問的。
吃飽喝足了,她懶洋洋地癱在搖椅上望著窗外的碧綠春色,李珣則坐在一旁批閱剛送進府來的公文。
這是兩人有史以來相處得最和諧的時候。
她破罐子破摔懶得奉承討好,他也懶得顧慮她的心情和看法。
「我渴了,替我倒杯水來。」
林秋曼晃晃悠悠,「腰疼,不想動。」
李珣失笑,擱下筆,起身道:「你信不信我往林文德頭上再添一年流徒,讓你多替他養一年崽?」
林秋曼徹底躺平,「養一年是養,養兩年也是養,無所謂了。」
李珣走到桌前倒水喝,林秋曼伸手,「奴也渴了,順便討一杯。」
李珣默了默,給她送了一杯去,林秋曼接過,道了聲謝。
李珣問:「你還想要什麼服侍?」
林秋曼:「除了陪-睡外,什麼服侍都想要。」
李珣嘖嘖兩聲,重新坐回桌案旁,繼續批閱公文。
室內安寧,搖椅在地毯上晃悠,沒有任何聲響。
林秋曼悄悄扭頭瞥了一眼端坐在桌案前的男人。
他的髮髻鬆散地綰在腦後,穿著月白交領便服,握著筆,專注且認真地書寫,渾身都是放鬆閒暇的狀態。
視線落到他的睫毛上,而後落到頸脖喉結上,最後落到他的手上。
那手是有力量的,溫暖,修長,有薄繭。
有時候林秋曼想著,這個人為什麼不是生在現代呢。
這樣就不會溝通困難,不會有三觀衝突,不會雞同鴨講,更不會鬧到互捅互扎,相互磋磨的地步。
她覺得老天爺很會跟她開玩笑,來到這裡跟打怪升級差不多,先是打韓三郎那隻怪,通關了接著打李珣。
如果說韓三郎還有上升的空間,那李珣就直接是滿級的了。
各方面都是頂配,頂級權勢,頂級樣貌,頂級武力值。
而給她的配置卻少得可憐,除了一張臉稍稍好一些,沒有金手指,沒有家世靠山,沒有人際網絡,也沒有什麼驚才絕艷的才華。
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後宅婦。
哦不,還有一個糟心的大哥。
在某些時候,林秋曼真的很想咆哮。
她拿的就是苦情劇本,拼了命一路莽,很多回都想跪,卻又不甘心。
冷不丁聽到她嘆氣,李珣抬頭瞧她,「你嘆什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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