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殊看著袁清之的面色, 仔細措辭道, 「公子, 也是不想先生再跟著涉險。」
「他到替我想得周全啊。」袁清之頓了半晌,方出口說著,語氣中夾雜著一路以來都未有過的怒意。
習慣了他插科打諢的樣子,蔣殊甚少看到這副樣子的袁清之,突然想起來面前的人原不是現在這樣,幾年前的他,也曾意氣風發鋒芒畢露, 想跟公子一同施展自己的雄心抱負, 可現在卻一心鑽研藥理, 心裡不由有些唏噓。
還真是物是人非了。
「你告訴他,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不勞他這般費心。」袁清之沉聲看向蔣殊。
「先生的意思, 是要留下來?」蔣殊試探問道,卻見袁清之突然變了面色, 有些急切的走到書几旁, 從上面的木抽屜里取出一個布袋。
他連忙打開那布袋, 面色瞬間白了幾分, 面帶怒意的咬牙道:「……真是好樣的,連這都忘帶了。」
蔣殊聽他語氣不對,連忙問:「怎麼了?公子忘帶什麼了?」
袁清之垂頭扶額片刻, 冷聲道:「算算也就是這段時間了,他是瘋了麼?還是覺得活夠了?真是白費我在他身上浪費的精力!」
他說完後突然想到什麼,急聲問蔣殊道:「這兩日也未曾見到江姑娘,她去哪了?」
蔣殊先是搖了搖頭,後想到什麼,忙道:「那日公子與我的對話,江姑娘也聽到了,公子不讓聲張,之後也未曾提起,會不會是……跟公子一起去了?」
袁清之思忖片刻,開口道:「對,應該是這樣,此事我們找個由頭瞞下,萬不可對外聲張,好在那姑娘在這裡身份不算特殊,平日交往的人也少。」
他又問道:「她那個叫聞清的侍女可還在?」
蔣殊道:「在,這些天她一直像往常一樣在外面幫忙,對外說是她家姑娘病了。」
「她是個聰明的,等著你把她叫來,有些事還要與她商量,我們已經在這耽擱太久,這兩天也得儘快動身離寺了。」
袁清之舒出口氣,喃喃道:「還好她跟去了,但願到時候若真……她能幫他挺過去吧。」
穩下心神之後,袁清之方有些驚異,容玢這是第一次願意獨自帶人出行,還是一個心思不明毫無身手的姑娘家。
他對那姑娘的信任,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還是說,是因為對自己的籌劃太過自信?
*
屋內,
看到江文如停下來,容玢不急不緩繼續道:「玢無意冒犯姑娘。姑娘是個難得的通透人,那次刺殺之後,玢發現似乎有一個神秘人在暗中相助,這心中一直有些好奇,那人究竟是誰?這般熟悉當時的狀況,傾力相助後卻又不想露面……」
容玢說話時,目光一直看著江文如挺直的背影,在看到那脊背有些僵硬時,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似乎是給她反應的時間,又似乎是讓她明白現下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