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赤松之清塵兮,願承風乎遺則(1)』,姑娘志向高潔,方寸之地從來未被姑娘放在眼裡。」
「姑娘志不在閨閣之間,又在哪裡?」江文如突然想起容玢在寒山寺問她的這個問題,原來他當初無需自己回答,是因為他早就看出來了,甚至,比她自己看的還要深透些。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容玢繼續道:「但以姑娘之志也當知道,所謂棄人間事,從松子游或乘流泛舟(2)之念,終是一時幻想,避險遠禍或潔身自好什麼都改變不了。」
「那些不願身染污泥,過分在意自身潔淨的人,最終只是畫地為牢,不知在這濁世之中,評判一個人乾淨與否,看重的從來不是外表的整潔,而是內心的道義。」
「懷此念之人縱使可以得享一方清淨,也不過是鏡花水月自欺欺人,因為他一人的清淨背後,是有別人捨身入局,以身赴泥沼行不可為之事,亦是,不可不為之事。」
兩下無言。
半晌,他繼續道:「玢在出行前一晚就曾對姑娘說過,姑娘是有力之人,亦是有選擇之人,有些事,姑娘現在不願細說,玢也並不想追問,現在只想問姑娘一句話。」
「……公子想問什麼?」
「之前姑娘想同玢學棋,玢雖不才,卻也想再問姑娘一遍,到了如今,姑娘可還願與玢共探棋道?」
「共探棋道」,聽到他這番話,江文如反倒笑了起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握緊掌心,都到現在了,身後那人還在話術上給足自己顏面,讓自己不止太過難堪。
經過剛剛那般情形,江文如突然有些懷疑自己是否一直太過自以為是了。
這般自作聰明的想和他同道而行,想不動聲色地達成自己的目的,但她忘了這般多智近妖之人,如何會看不出自己的心思?
一個之前被她莫名忽略的情況就擺在面前——公子,其實是很危險的。
不,就像袁清之有意無意提醒的那樣,是危險至極。
身後那個似乎永遠處變不驚的人,自己其實對他毫不了解,現在這個能深刻影響局勢變化的人,說想與自己合作,要接受這個挑戰麼?
「公子……算無遺策。」江文如背身沉默半晌,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出的話在這種情形下一語雙關。
她輕聲繼續道:「能與公子同行,與有榮焉。」
窗外忽的起了風,湧進的帶著涼意的秋風未能吹動垂掛的布匹,只是殘存的力度打在上面,鼓動之間發出颯颯響聲,在這寂靜之中顯得異常清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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