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彥卻什麼都沒說,只沉默地走上前去,顫抖地伸出手,想要揭開那包裹住她的白布。
「三爺,萬萬不可啊!」
雖不知他為何要來掀這裹屍布,婆子仍是膽戰心驚地阻止,「人死後不能見光,不然會投不了胎的。」
聞言,徐彥手一顫,終究還是無力地垂落下來。
「三爺,奴婢還要將屍首送出去,您看……」
婆子不知道徐彥為何會有如此驚人之舉,可院門外人來人往,這麼拖下去總不是事。
「你們要將她送到何處?」
夢裡的場景一幕幕回放,等待他的卻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婆子明顯有些遲疑,支支吾吾了許久也沒給出一句回答。
見狀,徐彥眉心一沉,冷冷喝問:「還不實話實說?」
「亂……亂葬崗……」在他的逼問下,婆子哆哆嗦嗦地說出了答案。
聞言,徐彥瞳孔一震,幽深的眼底氤氳出了滔天的怒意。
她們非但害死了她,竟然還要如此折辱她的屍體?
「是誰的主意?」
婆子面色一僵,顫顫答道:「是郡主……」
郡主!
徐彥悄然握緊了拳頭,心中迸發出強烈的憎惡。
為了爭寵,她居然如此惡毒?
「世子知道嗎?」
「世子並不知情……」婆子訥訥答著,面上滿是驚懼。
「把她送到徐家祖墳去!」
面對徐彥的吩咐,婆子面露難色地說道:「這恐怕不妥……」
「按我說的去做!」
強忍的怒氣在此刻傾瀉而出,驚得兩個婆子變了臉色。
「韓明,你跟著去!」
見他如此強硬,婆子眸光一顫,訕訕地低下了頭。
「奴婢遵命……」
到底是侯府的三爺,她們不敢反抗只能屈從。
韓明雖不明白自家三爺為何要插手大房的事,卻還是神色肅然地跟著兩個婆子走向了後門。
他們走後,徐彥抿著唇,目光陰冷地走入了薔薇院。
他不能讓雲笙就這麼含冤死去!
日月昭昭,他定要還她一個公道!
花廳內,粗使丫鬟正拿著粗布跪在地上清掃血漬。徐陵痛苦地癱軟在椅子上,面上仍殘存著未乾的淚痕。
見他如此傷懷,郡主唇角一勾,露出了一抹飽含譏嘲的笑。
陳氏則冷漠地看著被血染紅的水盆,眼底閃著難掩的嫌惡。
就在這時,垂落的門帘被人一把掀開,緊接著,一雙黑色的皂靴出現在人前。
看清來人的面容後,陳氏心頭一震,面上覆滿了訝異。
「三弟……」
見他神色分外冷淡,陳氏先是一驚,隨後唇角一動,擠出了一抹勉強的笑。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讓人來通報一聲?」
從前徐彥只覺得大嫂端莊賢惠,如今望著她含笑的眉眼卻覺得異常虛偽。
「她犯了什麼罪,你們為何要逼死她?」
徐彥極力克制著心底的怒氣,只義正嚴辭地質問著陳氏。
陳氏被他問得一愣,半晌後含糊其辭地說道:「雲氏包藏禍心,竟使人毒害主母,如此蛇蠍心腸,自是不能再留……」
不等她說完,徐彥就怒斥道:「一派胡言!」
見他毫不留情地斥責自己,陳氏瞬間尷尬地白了臉。
「三叔久未歸家,想是不知道府里發生了什麼事。那雲姨娘瞧著柔弱,卻是個心思歹毒的,若非婢女及時發現,侄媳怕是性命堪憂……」
見陳氏招架不住,郡主假意掏出繡帕,做出了一副驚恐拭淚的樣子。
徐彥憎惡地掃了她一眼:「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如此殘害她就不怕日後會受天譴嗎?」
「我敬你是長輩,你卻
為何要口出傷人?雲氏意圖謀害,早已證據確鑿,若不是顧念侯府的名聲,我早就將她送到衙門去了。三叔倒好,非但不問青紅皂白地污衊我,還開口詛咒,你們侯府就是這麼欺負人的嗎?」
見她如此顛倒黑白,徐彥的眼底布滿了陰霾和憤怒。
「真相如何你比誰都清楚!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終有一日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你……」
見他如此咒罵自己,郡主面色一緊,眼底生滿了驚懼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