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給你裝了微型炸彈?教廷怎麼敢?你是諾亞家族的亞雌,是我的親弟弟!」
塞拉的怒火讓他的腳逐漸離開了地面,精神觸鬚裹住了驚詫的伊利亞,迅速消毀了他脖頸上的頸環,又刺入他腦後,拔除一個帶著血漿的粒子炸彈。
觸鬚卷著炸彈,讓它的爆炸無聲湮滅,雄蟲的憤怒幾乎讓在場所有雌蟲和亞雌感到膽戰心驚,但是沒有一個蟲像面對其他憤怒地雄蟲那樣,在膽怯中下跪。
「哥哥,我沒事!天宮星神殿中所有的雌蟲和亞雌都裝配了這些,他們不是要殺死我......實際上,我帶來的是教廷與公爵府求和的消息。」
「求和?」
塞拉仿佛聽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事,他的眸子不知不覺變成了詭異的豎瞳,發育後高挑的身體半升空,無數可怖的觸鬚在他身後呈現猙獰的攻擊之態:
「在他們殺死我和公爵府的其他蟲,又險些殺死雌父之後?在他們襲擊諾亞公爵的研究所,又要血洗公爵府之後?」
雄蟲溫潤如玉的面容露出一絲少見的戾氣,他唇角挑出一道邪佞的微笑,鋒利地幾乎劃傷他的面容。
「戰爭是必不可少的,教廷和所謂的教皇都會為他們犯下的罪行承受後果。」
「哥哥!我帶來教皇的諭旨,你先聽我說完!」
伊利亞揮開塞拉的觸鬚,仰頭看著滿面怒容的雄蟲,目光中有恐懼和擔憂,但卻並不足以讓他失去自己的冷靜和意念。
他改變了很多,幾乎和那個被自己雄父猥褻,哭泣都不敢放聲的幼小亞雌判若兩蟲,而他展露出的勇氣幾乎讓西森露出一個含著眼淚的微笑,而埃德溫抬眼看著被怒火扭曲了面容的塞拉,雙翅輕顫,一隻白皙的手握住塞拉的一根粗壯的藤蔓狀觸鬚。
「少雄主,聽伊利亞把話說完。」
那張牙舞爪,長滿毒刺的觸鬚肉眼可見地蜷縮起來,變得像一條水蛇一樣柔軟又光滑,順服地在雌蟲掌下爬服著,而塞拉也迅速收斂了他的豎瞳和因為憤怒而前傾的觸角,落灰了地面。
「好的,雌父。伊利亞,我們去花房裡談吧。」
塞拉柔和了聲音,甚至對雙眸仍然露出恐懼的伊利亞露出一個微笑。幾日前的戰鬥和塞拉驟然到來的第一次發育——相當於蟲崽遲來的青春期——顯然給他的情緒和身體都帶來了很大改變,塞拉比起從前,變得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也意識到這一點,但是當情緒到來,阻礙他思考時,他還是有些生疏無措。
索性埃德溫在他身邊。伊利亞和西森等蟲暗暗看著他在埃德溫的觸碰下迅速轉變的態度,不少蟲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沒有蟲見到過第二隻仿佛被拴在主人手裡的雄蟲了,只需要雌蟲輕輕拉動繩索,雄蟲便像貓崽一樣乖順。
這場景怪異到連見多識廣的西森都讓自己的目光在塞拉和埃德溫身上徘徊好久,直到眾蟲接連在花房的室內噴泉邊落座,而塞拉帶著滿臉乖巧給埃德溫拉來了帶著軟墊的古董座椅,雙眼帶著期待注視著黑髮雌蟲。
第56章
埃德溫和塞拉充滿期待的目光對視, 而後率先落座。在與雄蟲交談的場合,雌蟲總是或跪或立,雖然大家都知道塞拉有所不同, 但是埃德溫自己如果不率先落座的話,他不認為西森他們會自然地落座。
即便他也知道, 和一個胖乎乎的蟲崽不同, 高挑英俊的少年雄蟲為自己殷勤地拉開座椅,目光長久而黏糊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對別的蟲來說確實太過古怪了, 也難怪西森他們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落在他的身上,讓埃德溫的耳垂微微發熱。
他們或許不明白, 他和塞拉之間的古怪關係,是一種權宜之計。塞拉只是他的蟲崽,對於塞拉而言, 他也只是雌父,只是曾經蟲崽的可憐巴巴又渴望的眼神, 放在一個少年雄蟲身上有幾分違和罷了。
一定是這樣, 不會有錯的。埃德溫不覺得有什麼成年雄蟲會用這種渴求的目光看雌蟲,唯一的解釋就是塞拉心裡,他仍然是雌父, 而他們的...罪惡又背德的標記沒有任何關係, 而那個標記也沒有毀掉住在雄蟲殼子裡的, 原本的那個蟲崽。
對此, 埃德溫只有感謝蟲母的仁慈, 沒有奪走他的蟲崽真誠又寶貴的靈魂。
這麼想著,埃德溫任由塞拉的一根觸鬚小心翼翼地圈住他的腰肢,為他的背脊提供支撐力, 儘量無視周圍蟲族的目光。
「雌父、埃德溫雌父、羅德雌父,你們沒事實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