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弈轉了身,面對朝著霍黎,他沒走過去,就著原地坐了下來。瓷磚的冰涼透過布料,傳到他身上。
「受過傷,打了幾個釘子還沒取出來。」左弈說。
還在擺弄音響的俞曄晨突然問道:「沒取出來也能跳舞?」
「恢復得差不多了,簡單一些的動作沒問題。」左弈回答。
俞曄晨插話進來,霍黎又低頭繼續玩手機。
「對了。」俞曄晨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停下手中的事,看向左弈,「你們學校是不是準備藝術節了?你這個是為藝術節準備的?」
「嗯。」左弈應道。
「我怎麼沒聽明晞提起?」
明晞為了跟俞曄晨保持聯繫,經常拿他跟李柯嘉當藉口,就算俞曄晨在北京,對他們的事都了如指掌,比左尚東知道的還多。
他一直把俞曄晨當自己親哥,很多事總是第一個和俞曄晨分享。
左弈沒打算找藉口敷衍俞曄晨,他老實交代了:「我還沒跟他們說,我甚至都沒報名,你是第一個知道的。滿意了嗎?」
「滿意什麼?」俞曄晨突然笑道,「這不像你啊,之前讓你試試跳的時候,你總拿腳傷當藉口,我才去北京一個月,你的腳就好了?」
左弈仰起頭,堅定道:「好了!就這一個月!」
音響突突兩聲之後,傳出音樂。一段鼓點引入後,是一段節奏極強的電子音樂。
是左弈以前跳舞用過的曲子。
他的身體不自覺隨著節奏緩動,已經深入骨髓的記憶,就算過了很久,也會被音樂給喚醒。
俞曄晨把音量調小,朝左弈走過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左弈:「到底為什麼突然又想跳舞,還要參加藝術節。你以前對學校的集體活動沒那麼積極。」
高一時,學校的集體活動就是他逃課的大好時機,到了高二,他不逃課,但自從腳傷了,又成了他不參加的藉口。
「我說實話。」左弈眨了眨眼睛,「都準備畢業了,總要給我的青春留下點珍貴回憶。」
俞曄晨沒好氣道:「你看我信你嗎?」
左弈撇著嘴:「信不信隨你。我那天在海邊看日出的時候,突然想日出的那一瞬間,就像高三的這一年,轉瞬即逝,等太陽完全出來,就到了下一個階段,能留下的只有趕在日出時拍下的照片。所以,在步入下一個階段之前,我總得給自己留下一點什麼。」
俞曄晨笑道:「一個日出能給你看出傷春悲秋的感覺。」
其實左弈這句話他深有體會,高中畢業之後,他時常想起以前高中的事情。
俞曄晨問左弈:「選好曲了嗎?」
左弈說:「就用去年我們沒有跳成的那首。」
那首曲子是左弈和俞曄晨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完成的,風格獨特,只可惜還沒來得及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