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桃花三月神
「火燼焦骨煅國色,嬈嬈華名動京歌」
——恭祝牡丹四月神
「絳衣嬌攏蕾毋覓,杳杳巧夕迎將離」
——恭祝芍藥五月神
「朱裙開箱誰驗取,翩翩碧紛送嗣期」
——恭祝石榴六月神 ……」
不得不承認這些姑娘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美在身上,妖嬈眼裡,潔白無瑕,但江締在每一個人上台的時候都看了個遍,直到現在,江締確信她是沒有看到脈婉惜的。
樂聲似乎變了,從上半場的快意到了下半場仿佛如臨冬風的沉穩。
「秋露無風偏笑陽,依依繁穗妝鳳珩」
——恭祝紫薇八月神
「輕羅緗弄盡玲瓏,楚楚擁簇盼興榮」
——恭祝桂花九月神
「斑斕彤放倚城篁,萋萋露凌變拒霜」
——恭祝芙蓉十月神
「寧借殘雪抱枝頭,颯颯傲立北風擁」
——恭祝菊花十一神
「皎如嬋娟賦洛神,盈盈仙骨潔祥聞」
——恭祝水仙十二神
「百花聚高堂。」
十二花神都到齊了,邊上的司儀扯開嗓子喊起來,也就是這一嗓子,扯開了歡快的樂曲,加上銅鑼的聲音,確實是有幾分慶生的喜悅感。
江締盯著其中一個人,再三確定,那人就是脈婉惜。
這次她扮演的是菊花花神,身上淺黃色的衣服跟她頭上別的菊花相映襯,臉上還貼著幾片菊花花瓣,因為處勾勒上去的脂粉,讓她整個人站在那裡,不用說別人也知道她是從天上下凡來的花神。
不過江締覺得,脈婉惜還是扮月亮好一些。
純潔無暇的月亮仙,江締初見她的第一面就是這麼想的。
台上的聲音越來越大了,江締重新把自己的視角放開在每個人身上,她們舞步流轉在台上,有序的展示著自己,雖然舞台只有小小的一方天地,但在她們腳下似乎並沒有多少擁擠之感。
她們繞著一個中心點走著步,身上的衣服色彩斑斕轉起來倒真有百花爭芳取花王的勢頭。
跟台下尤其不一樣。
江締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邊上路過的看客給撞到了,雖然煩,但無可避免,擷蘭苑的名頭放在這兒,如果不是座無虛席的話,怎麼能擔當的起脈婉惜費時費力?
「高堂醉——,白髮生——」
跟開頭一樣,依然是司儀的一嗓子結束了整段戲,台上好似花團錦簇的人在掌聲中下台,江締看著脈婉惜下去,自己也起身到後院去。
後院顯的更加擁擠了,江締甚至一時間看著面前形形色色的人,沒有分辨出誰是脈婉惜。
好在人美心善的脈苑主來找她了。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脈婉惜臉上的妝已經沒有了,她此刻不著任何裝飾的站在江締面前,倒也確實跟菊花一樣有傲雪凌霜之感。
「小姐覺得戲怎麼樣?」
脈婉惜笑著問她。
江締思考片刻,只憋出一個「好」字。
她總不能說她一直在各個伶人身上流著,一直在想著脈婉惜找她的意圖吧。
脈婉惜似乎這個結果比較滿意,她點點頭「好就對了,這個戲叫《百花醉高堂》根本沒有什麼劇情可言,要不是看它唱詞好扮相好,看的人多,妾身可不會花費心思去唱的。」
原本還在為自己沒看懂劇情而苦惱的江締聽見這話瞬間把那種感覺拋到九霄雲外了。
不是她的問題就沒事兒。
「脈苑主可有什麼事要談?」
江締覺得自己這話有些太過唐突了。
但脈婉惜似乎並不這麼覺得,她左右看看,然後拿下自己頭上用纏絲做的菊花,到江締面前。
「花有什麼不一樣……這是金線?」
江締從脈婉惜手機接過這花,遠遠瞧就像真的花一樣含苞待放,但是放在燈火下就能看到原本的花瓣痕,再用手一摸,偏軟的手感就在告訴別人,這不是真的花。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手筆,用金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