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締眼眸微動:「增加收成?」
南惠紋點頭:「爹原先只不過是街邊的小攤廚子,還是有了我娘給他出主意這才有了今日,」她偏頭道:「娘親的行事總是要大膽一些,跟我認識的那些伯伯嬸嬸不太一樣。」
江締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卻已經敏銳的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不多不少,正巧能聽見門裡的話。
江締把玩著手裡的杯子「令堂的家鄉在何處?」
她一開始便把溫柔的一面給南惠紋看,加上話本中大構造,南惠紋對她不會有太多的牴觸,她問起話來也就更方便。
「娘親不跟我說這個,她只說她的家鄉是一個烈馬奔騰的地方……」南惠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江締第一次打斷她的話,南惠紋看著江締眉眼間滿是疑惑,江締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笑道:「南小姐有沒有興趣,去令堂的家鄉看看?」
她的話問的雲裡霧裡的,南惠紋更不明白了,正想要問,門外有一個聲音先破門而入。
江締和陸遲二人相視一笑,魚這不就上鉤了。
「將軍且慢——」
第50章 按兵
聲音隨著主人一起闖進來,卻除了南惠紋,二人並未顯現出什麼驚慌的表情。
「娘,您怎麼進來了?」南惠紋正待跟江締多嘮上一會兒,她娘突然闖進來差點她茶水都沒端住。
江締挑眉看著眼前人,陸遲一臉淡然的轉過身來,終於不再盯著窗子下了。
來人袖子半擼著,腰上還別了一個小的錦囊,臨近盛夏肩膀上還披著皮草,要不是知道她是金楓酒樓的老闆娘,大概會以為她是案板上來的吧。
「紋兒,你先出去,」來人攬過南惠紋,摸摸她的臉將人推到門口,南惠紋一頭霧水不知怎麼回事,卻也照辦「那娘親,今晚擷蘭苑……」
「可以,」得了回答的南惠紋沒再猶豫,高高興興的出門帶著小廝就準備去擷蘭苑捧場去了。
江締不語,南惠紋見他們,是脈婉惜從中參合,但南惠紋不過是拋出去的磚塊,真正的玉,還在眼前。
「民婦……仆固氏,見過將軍。」
仆固氏躬身良久才慢慢的道出自己名姓來,不過她在中原這十幾年,大約也是不情願告訴外人自己本姓的。
「夫人無需多禮,」江締虛扶她一把,而後等著她自己開口,笑意盈盈的,卻不知有幾分真假。
仆固氏原先聽說女兒私底下見了兩個人,本來只是抱著看一眼的心思,至少不能讓女兒跟別人隨便共處一室,誰料以來便聽見內里在談論她家鄉之事,仆固氏不傻,話都到了這裡,她怎麼會還不知道對方的來頭,這十里八鄉的百姓都只道她性子爽朗,何曾想過她來自何方。
她如此驚慌,如何逃的過面前二人的眼。
她來自突厥。
仆固氏撲通一聲跪下,江締沒什麼動作,只是把茶盞放下靜靜地看著她。
「小女不懂事,還請將軍莫要與她一般計較,民婦之事民婦自己擔,民婦夫君他……」
「夫人,」江締打斷她,走上前去拉她起來,仆固氏渾身發抖,江締輕輕一拉,竟然沒拉動「夫人何須驚慌,我等此次來不是來問罪的。」
仆固氏一臉疑惑的抬頭,江締笑著拉她起來,仆固氏卻是不肯坐下,胸膛不斷起伏著。
陸遲大約是倦了,他靠著窗,看上去人畜無害,實際上劍鋒暗藏「夫人一沒害人二沒通敵,我等此次來不過是想問夫人幾個問題罷了。」
仆固氏心裡發慌,她的身份就是最大的障礙,她是以農家女的身份跟南添成婚的,要是讓人知道她是突厥人,先不說她這麼多年落戶成問題,就是現在翊朝與突厥的關係,仆固氏的身份,無疑是指向金楓酒樓最大的一把利劍。
「二位大人請問,民婦自當毫無保留,只求將軍能……」仆固氏沒了下文,她看出來了,翊朝沒有一條律法允許外族人沒有通牒就入京,但是年年仍然有人違背,她驚慌,卻可懸崖勒馬,而機會,就在他二人身上。
如此小心謹慎的性子,也難怪她能在京中這麼多年不叫人發現她來自何方,也好,跟聰明人說話,總是會省去不少麻煩的。
「夫人是何時入京的?」
陸遲不慌不忙的拿出紙筆來。
「景衡元年。」
十九年了啊。
「夫人今年年芳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