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脈婉惜想想道:「我之前唱過一齣戲叫?西門豹治鄴?,有些地方會有傳言要給河伯娶新娘,每年都要年輕女子沉入水中獻祭,她說的水娘娘,會不會就是這個」?
這下江締沉默了。
何展池亦是。
「這……真的有這種地方」?
何展池難以置信。
江締嘆了口氣。
「有的,我從前行軍西北的時候曾經路過一個村子,那村子裡的女人都是賣買拐來的,有的是農家女有的是商女,甚至有的還是官小姐,我見到她們時」,江締指指那個女人,「不亞於她」。
「可惜當地人死活不認,沒有證據只是無能為力」。
江締有些時候挺恍惚的,是不是將軍當久了,就忘了自己是個女人,忘了女人如李扶棠,如眼前這個瘋女人,如那些女人,從來就不好過。
有句詩曰: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說到底,也沒人能真正棲息到對的枝頭。
甚至也像……
江締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鄭千堂的妻女!
鄭千堂的妻女,不就是死於非命麼。
江締一時間忘了她的情緒,三兩步甚至沒給人後退的時間,開口便問道:「你可認識一個姓花待著孩子的女人」?
她的大喊大叫停止了,反常的看著江締,然後低下頭開始簌簌哭泣。
看來是認識了。
江締更加篤定她,至少是她的來處跟鄭千堂有關係。
「小姐,怎麼了麼」?
脈婉惜耳朵突然清淨了,一看對方竟然也不喊了,倒是眼淚跟開閥一樣止不住。
「惜娘,你大概說的沒錯了,她就是從邊疆逃出來,作為前任水娘娘」。
何展池從剛剛開始腦子就一直沒法按時接受信息,現在看她們兩個一個勢在必得一個恍然大悟,何展池只想把問號刻在自己腦門上。
「所以她,是逃了祭祀來的」?
「對」。
江締點點頭。
「但是邊境關口不止平陽關一個,山月關,蒼海關同樣也在邊境,一時間到還真不好說她是什麼地方來的」。
「聽她的口音是本地人,她的家人大概也還在京都?這麼不遠萬里而來,總不能叫她再苦了去」。
脈婉惜難過的看著她,明明是多好的人卻硬生生被摧殘成了這樣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
「我來」!
何展池跟不上了,於是他索性不想了,但是照顧一個女人這件事,他還是有能力的。
「何掌柜,你確定」?
江締疑惑的看著何展池,倒不是不相信他,就是突然多了一個女人出來,金縷閣恐怕名譽受損。
「多謝小姐憂心了,自上回小姐穿草民的衣裳赴宴,草民的業務漲了不少,金縷閣不差那麼一點民聲,小姐放心便是」。
上次那裙子真是不錯。
特別是藏在袖口裡的暗袖。
江締道:「還是何掌柜做工精巧,我不過沾了光罷了」。
試問一個商人最喜歡的是什麼?
東西買了個好價錢。
商品得到稱讚。
「小姐過譽」。
脈婉惜看他高興的樣子,轉頭對江締道:「要是她有名姓,大理寺應該會有宗卷記載的」。
大理寺。
宗卷。
江締拉住脈婉惜的手,樂道:「多謝惜娘了」!
接著轉頭就走「何掌柜,下次見」!
脈婉惜在原地愣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