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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現在還不知道,她的心,被對方穩穩噹噹但接住,跟自己的心,擺在一塊兒。

「阿朝,到了」!

脈婉惜不比江締還要掌馬,就算是此刻已經四野寂靜,天上只有一輪明月,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前方如潮水般的花海。

「這是上次來的時候那幾株菊花」?

江締把馬拴在路邊的樹上,跟著脈婉惜走過去,只不過要小心不能踩到那隨時可見的菊花,明明上回來的時候還只是幾柱殘花敗柳,仿佛頃刻間就要被天地吞噬,卻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撐過來的,叫一方天地都成了歸宿。

脈婉惜的衣裙在肆意盛開的菊花從中顯的尤為和睦,大概是連月亮也同樣眷顧她,脈婉惜沐浴在月光中,就像江締第一次見到她那樣,如天上之仙落人間。

她走上前,不言不語,拉住了脈婉惜的手,順勢把剛剛踩下來的菊花別在她的髮髻上,眼中不斷描摹心上人的面容。

「阿朝,」脈婉惜回握住江締的手,帶著她坐在樹下,樹上是無線的月光,毫不吝嗇的施捨著自己的每一寸月光,也同樣沒有忘記給樹下留下一抹思緒「你今天,不單單是要陪我看月亮吧。」

江締感覺到脈婉惜似乎半靠在自己身上,她接著月色遮掩自己紅了的臉,隨即淡然的回答脈婉惜的問題「突厥開戰在即,我怕我回不來」。

江締從沒有把生死這件事,在親人在朋友,甚至是在脈婉惜面前說的這麼直白絕對過。

可是此刻她卻不在乎。

什麼流言蜚語,什麼馬革裹屍。

都抵不過月色。

「阿朝說什麼話?」脈婉惜抬眼望著月光,一字一句道「阿朝可是大將軍,大將軍怎麼會隨隨便便死在戰場上了」。

「惜娘說笑,」江締嘆氣,她算什麼將軍,除了成帝給的官職,把她正兒八經的當成戰上將軍,而不是一個有悖人倫的大家小姐的,屈指可數「我算什麼將軍,朝中可有人信?百姓可信」?

脈婉惜搖頭:「從前我娘說過,這輩子最不重要的就是旁人的眼光」她轉頭看向江締,眼中把剛才看的月色全全放在眼裡與江締分享「最重要的,就是對自己的認識」。

江締恍惚間想到兒時的屋檐下。

「阿朝是戰場立過功的將軍,名正言順天經地義,管旁人做什麼,旁人動嘴上功夫,動的多了,就只剩一張嘴胡攪蠻纏了。」

脈婉惜突然認真起來,她嚴肅的看著江締,抱住她的腦袋貼上對方的額頭「阿朝,無論如何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江締突然感覺眼眶一澀。

都是女子,為什麼脈婉惜就可以如此放開,她卻只能在桎梏中苟且偷生。

——只有你自己才能打敗你自己!

這是誰在說話。

腦海中的記憶開始接二連三的湧入她的思緒。

「阿朝,」脈婉惜的語氣軟下來,她一隻手輕輕抱著江締「我可看見你的眼角紅了,什麼事,說與我聽聽」?

「比如你的表字,如何而來」?

脈婉惜覺得自己此舉太過唐突。

可她可以忍的了江締同她說馬革裹屍還,可以忍的了她壓抑情感,但她不能忍受江締始終被所謂世俗壓一頭,被所謂女子無德壓一頭!

她的將軍,要像天上的太陽,如烈焰般長明。

「好」。

江締攔住脈婉惜的腰,因為不對的情緒,導致她的聲音中添了幾分沙啞。

「我娘本是喜歡男孩更勝一籌,見我是個姑娘,便要給我名『娣』,盼著我能帶個弟弟來」,江締從前或許還會因為母親的不平等對待而暗自傷心,但長大了她才發現,母親也不過是一個被束縛的人罷了。

「後面還是爹攔著,才有了我現在的名字。」

脈婉惜在心中默念。

江締,江娣。

真是可笑,明明是代表女人的字,卻要被冠上男人的輝煌去給女人施加枷鎖,叫她們一輩子都被名字拖累。

「我從小時候開始就不喜歡那些精細的東西,雖然也不是沒想過靜下心來去繡花彈琴,但是到最後,不管是什麼東西,終究都會被我手上的刀槍給取代,」江締不清楚自己給脈婉惜講了多少往事,但她寧願一輩子有人傾聽她的一切「我娘不願意,她就罰我,我當時年紀小,性子犟,但到底還是個孩子,也只能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哭」。

江締說到這裡笑出聲。

脈婉惜突然很想見見兒時的江締,她的孩童時期都是在摸爬滾打中長大,可依舊有江締毫無防備的闖進來,她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童年,讓江締對巾幗鬚眉之事如此執念。

「元極二十三年,正是太子登基的新年,我又被母親罰打了手心,一個人坐在外面的屋檐下面哭。」江締說到自己過去委屈的經歷,都過去這麼久了,卻覺得現在的鼻頭也有些酸。

元極二十三年

「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幹嗎」?

江締看見自己幼時的自己把頭埋在膝彎里哭,甚至都沒有發現父親是從什麼時候悄然無聲的走到她身邊。

「娘親打我……說……我不該弄爹爹的兵器……」乳臭未乾的小姑娘話說的斷斷續續,她身旁的父親無奈的將女兒抱到自己的膝蓋上,整理被她哭亂的頭髮。

「那你想跟爹爹一樣麼」?

江締無聲的開口,一如當初的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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