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江孤放聲大笑「好啊,有你這句話就好了」。
幼年的小姑娘不明白父親因何而笑?她轉過身拉著江孤的衣服道:「爹爹笑什麼呢?他們都說我不該做這些東西,說我應該像別家的姐姐一樣學琴棋書畫」。
江締看著江孤的笑漸漸收斂,變成了柔情,她伸手,她想要看看那個過去的自己,看看她是如何堅持下來這麼多年,問問她累不累。
「胡說,我的女兒,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循規蹈矩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江孤拉住女兒的小手,把她抱起來「締兒,爹給你取個表字可好」?
還在「能不能幹,該不該干」里徘徊的小姑娘淚眼婆娑又一臉疑惑的看著父親「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誰會喜歡為他人而備的名字。
江締慶幸自己還叫江締,不然加上這一道枷鎖,究竟何時能得見天光。
江孤聞言笑道:「不是名,是字」。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
江孤長舒一口氣,女子習武自然不易,但是他作為父親,能給予的只有幫助,支持和管教,江締註定要在各個戰場戎馬,他就要圓了她的期許。
「就叫亦朝」。
「亦朝」。
小姑娘跟著讀了一遍。
江孤語重心長的摸著女兒發頂。
「對」。
「你叫江亦朝,除了你自己」。
「沒人能打敗你」。
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起來,江締看著眼前的水月鏡花消散,但是那些聲音仍然牢牢的刻在她的腦海中。
她開始往前走。
「爹許你表字亦朝」。
她此後就是江亦朝。
剝開雲霧,記憶中的小姑娘化成煙,一點點的歸宿到江締身上,她一眼看見脈婉惜,和無盡的遠方。
「元帥之意是」?
脈婉惜幾乎被她整個人抱在懷裡。
「自古男為陽,女為陰」。
「爹他告訴我」。
「雖為女子,亦可如驕陽般耀於九天」。
脈婉惜覺得自己現在就看見了太陽。
江締整理脈婉惜的髮絲,輕聲道:
「只有我,才能締造屬於我的一切」。
從前一直不願意相信著些話,一直在乎別人如何看,始終因為自己是女子之身覺得低人一等,自己被困在心房。
如今她要是再執迷不悟。
她就不是江亦朝。
不是脈婉惜的將軍了。
第65章 明月
亦朝,江亦朝,要像太陽一樣耀於九天。
脈婉惜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念著這個名字,好像是一塊千金難求的蜜糖,不肯一下子吃入腹中,要一點點的淺嘗。
「從那以後與我親近之人便都喚我表字,跟著爹老老實實的學武」,江締幾乎是和脈婉惜靠在一起,誰都沒發現兩個人的手是什麼時候越拉越緊的「但總會顧及別人的看法,心裡一打岔,功夫叫就要落下」。
「所以關鍵打基礎的那幾年,除了必要,我基本不出府去」。
江締舉頭望月。
說是不出去,實際上在休息的時候聽到一點風言風語她都會有所影響,大概是拿了一上午的劍突然脫手,又或者是分神導致自己被劍傷了。
「阿朝,你可知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想的是什麼」?
脈婉惜摘下頭上的花,將它放在二人中間笑著問道。
江締滿腦子都是第一次相見脈婉惜廣袖群月下起舞蹁躚的模樣,就算是後來到了岸上也光顧著脈婉惜的話頭了,這一下子讓她猜,還真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