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婉惜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葶藶的腦袋「知道了麼」?
葶藶「哎呦」一聲,捂住腦袋,裝作淚眼婆娑「姑娘好狠的心,葶藶聽明白了」。
脈婉惜知這是鬧她,拉著葶藶下樓去「是是是,我好狠的心,還望在下的糕點你莫要嫌棄」。
「姑娘說什麼呢,什麼狠心」。
葶藶嘻嘻哈哈的跟著脈婉惜下去,餘光瞥見一絲明亮,她似乎知道姑娘和小姐,閒時望月,在念什麼了。
突厥帥營
一聲驚弓,血濺三尺之處,是屍首滿地。
阿史那孚冷漠的擦拭著刀上的血,臉上滿是與這個年齡不相符的成熟,以至於那些在戰場上十分常見的肅殺之氣,在他身上顯得突兀又違和。
「這是這個月多少回了」?
輕飄飄一句話,就是生死之間的籌碼。
近侍忍住自己發顫的聲音「回少汗,
第四回了」。
原來都有四回了。
看來他那病癆鬼父汗和那兩個蠢貨一如既往的腦子不好使。
從第一次失敗就應該意識到這點手段根本動不了他,別說拿回自己的權利,就是一點血都濺不到他身上。
「查清楚這次是誰了嗎」?
「是大王子」。
難怪這麼鍥而不捨,看來在堅持這件事上,阿史那骨一向有天賦。
不愧是他的好父汗,到頭來落得個纏綿病榻,同室操戈的地步。
「父汗怎麼樣」?
阿史那孚把劍扔給自己身邊的人,自己回帳坐在榻上,拿著本書仔細觀看,好像剛剛殺人不眨眼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
「可汗三日只醒過一次,期間服了藥,用了些水,按那邊說的,可汗可能熬不過今年冬天」。
越說近侍額頭上就越有細汗冒出,怎麼都止不住,生怕阿史那孚下一秒又要做出什麼嚇人的舉動來,帳外沖天的血腥氣一次次的提醒他,阿史那孚是個瘋子。
「這樣啊」。
阿史那孚思索片刻「看來也不能再拖了」。
不知道能不能讓他撐到自己「大計」成真那一日。
他父汗是個傻子,但不得不承認,給他鋪了一條好路,要不是現有突厥可汗妄想架空翊朝朝廷在前,他又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安插這麼多內應——可惜的是已經被拔出了一個。
「翊軍的動向呢」?
「翊將陸遲昨日起駐守封山,翊將江締照舊留守帥營」。
「封山」?
阿史那孚一時間詫異,那地方早就已經是翊朝的囊中之物,又何必再花費兵力去守一個無關緊要的地方,反倒是同河一點動靜沒有,實在奇怪……
阿史那孚突然想到什麼,站起身來道:「阿史那骨現在在何處」?
近侍被這麼一激靈,渾身上下都開始冒冷汗「屬下不知,只知道這刺客是大王子派來的……」
話音未落,人頭搶地。
阿史那孚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刀來,上面滴落的還帶著滲人的溫度,足以證明人死的迅速,只是可憐那近侍連驚恐都來不及,帶著驚慌的表情就永遠留在了臉上。
阿史那孚捂著臉,從中泄出幾絲笑聲。
「來人」。
僅僅一瞬間,他又再一次恢復平靜,習以為常的叫人來收拾殘局,自己拿起書,權當無事發生。
實則內心,暗潮洶湧。
如果打掃屍體的衛兵有膽量抬頭看一眼,就會發現他們的主人眼中的殺氣騰騰。
兩個人這是趁著家亂,聯手給他……不,給他那蠢哥哥演了一齣好戲。
這步棋下的還真是妙,讓他根本沒有應對的餘地,唯一的選擇就是棄子。
這顆敗子,就當做,是他阿史那孚的見面禮好了。
江締,希望你能受的住。
「不愧是我的好哥哥,真是好的很……」
第79章 飛雄
大漠的風一日比一日更冷了,甚至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晚秋還是初冬,但所有人都明白,一但正式入冬,就必須要速戰速決。
「將軍,明明封山早已拿下,您為何還要讓陸將軍駐守封山一帶」?
秋娘一邊給江締遞上暖爐,一邊從她手中接過已經涼了的茶。
陸遲幾乎是快刀斬亂麻的解決了封山的問題,卻依然在那處守著,這不是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