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被他提醒了,眼下此處還有個定河使,雖然並無正式品階,但到底是陛下欽點,她無論如何也得見上一番。
更別說她來次的目的就是助這位定河使。
「秋娘,去探探那位定河使眼下在何處,就說……」
話還沒說完,就被屋外的聲音打斷。
「下官求見江將軍」。
那道聲音如記憶中的一樣溫柔堅定,只是有些沙啞。
江締猛的向門口看去,似是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竟是愣在原地片刻才反應過來。
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如今就在眼前。
第90章 茫茫
脈婉惜站在門口言笑晏晏,一身淡色便裝,只用一根簪子挽起頭髮,眼眸似水,一如分別時那般,定人心弦。
江締又驚又喜,走過去一把將人抱在懷中,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讓江締忍不住鼻頭一酸,一時似有千言萬語要訴說,最後缺都化作一句「惜娘」。
「阿朝 」,脈婉惜輕輕回抱住她,生怕碰了江締的傷口,她將自己有些發紅的眼眶埋在江締胸懷中,傾訴著長久以來的憂心。
秋娘神色瞭然,帶著一眾親兵離開了院子。
不知道相擁了多久,可能多久都填補不上長久的分別。
她們誰也不開口說自己的思念,相思卻溢滿了整個庭院。
唯有擁抱,才能短暫的填補相思之苦。
良久,江締才放開脈婉惜,拉著對方的一起回了屋子。
「惜娘,抱歉」,江締貼著脈婉惜的額頭,悶聲道。
脈婉惜知道江締在說什麼,她伸手輕柔的撫平江締皺起的眉頭輕笑道:「阿朝多慮了,我也是翊朝民,為翊朝辦事,在所不辭,還分什麼將軍戲子不成」。
江締眼眶酸澀,親吻在脈婉惜的唇上。
她看著脈婉惜眼下烏青,低聲道:「原來陛下欽點的定河使,是惜娘」?
脈婉惜挽著江締的手靠在她身旁,是來隋葉城幾日來少有的放鬆時刻:「是,我向陛下請願,不願再有人枉死」。
怪不得了。
怪不得隋葉城這個小地方,百年來都沒人動過遮羞布,會突然被掀開。
想來是有人拼死跑出去,才能將唯一救命的火種帶出去。
「惜娘怎知我在此處」?江締捧起脈婉惜的臉,手指輕輕撫摸著這張她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面龐。
定河使使有備而來,她江締可不是,算算日子,她跟阿史那孚躺在天坑底下你死我活都時候,脈婉惜應當早就到隋葉城了。
脈婉惜拉著江締的手,貼在臉上道:「阿朝也太小瞧我了,陛下欽點我來治事,不可能一點人手都沒有,」她將江締的手掌攤開,在上面比劃著名「來之前,季府也給我撥了人手,更何況……」
她停頓片刻,最終有些憂傷的搖搖頭「罷了,到時你自然會知道的」。
江締疑惑道:「知道什麼」?
脈婉惜輕聲道:「阿朝的一位友人」。
不知為何,江締頓時感到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她不禁觸上存放信的地方。
「怎麼了,阿朝,是傷口開裂了麼」?脈婉惜瞬間緊張起來,站起身就要去找大夫,手卻被江締拉住,對面輕輕搖了搖頭。
「阿朝」,江締悶聲開口,將頭埋在脈脈婉惜頸肩中:「眠晚死了」。
脈婉惜的眼中染上深深的悲涼之色,她將江締摟在懷裡,任由江締發泄著這幾日的情緒。
隋葉城就在同河邊上,脈婉惜想要知道戰況並不難,更何況還有那人在。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
脈婉惜一直知道這個道理。
但陸遲的死訊傳來時,她還是不免震驚。
脈婉惜並不認識陸遲,或許陸遲可能是某一場戲的看客,而她不曾在意,可陸遲聲滿京都,就算是脈婉惜這樣不舞刀弄槍的市井之人也知曉其驍勇善戰之名。
惋惜過後,便是擔心。
她不認識陸遲。
可江締與陸遲相識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