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暗自攥緊了手指,話里藏著幾分他自己都未曾注意的期許與忐忑,「......因為,我嗎?」
阮梨沒有回答是與否,而是聳了聳肩,轉而趴在床上,小腿抬起,在空中輕晃著。
「所謂婚姻,不過是一紙關於財產分割的協議——塗抹著糖粒的砒霜罷了。我還這麼年輕,就用枷鎖來困住自己,那不是太傻了嗎?」
聞此言,李赫眸光微動,好似湖面被風輕拂,泛起的那抹轉瞬即逝的粼粼波光。
他鼻頭泛紅,用力地揉了一下眼睛。
不是吧?
他竟然哭了?
阮梨眨了眨眼,忍不住笑了出聲,伸出手,揉了揉他蓬鬆的頭髮:「有這麼開心嗎?」
李赫卻順勢蹭起了她溫熱的手掌,輕吻了一下她的手心。
「嗯,很開心。」
他此時閉著眼,眼尾沾染著喜悅的紅,嘴角是淚液與津-液混合在一起,握著她手指的兩隻手腕,還纏著一圈被鐐銬勒出的紅痕——看上去頗有些狼狽。
就好像她剛才虐待蹂-躪了他一番似的。
其實......
事實,不是這樣的。
實際上,今天她關閉手機以後,Steve果然如她所料,立馬就趁機試探地問道:
「今天Monica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其實我也覺得你是個很優秀的女孩。我們......要不要先試一試?」
說實話。
在此之前,阮梨雖然談過很多次戀愛,但那些要麼是為了立人設,要麼是為了經營人脈、利用男友的錢或權,要麼就是單純的貪圖美色。
反正,沒有一段是真正衝著結婚去的。
談談戀愛也就算了,還想直接把她騙進婚姻的墳墓,吃抹乾淨嗎?
別太搞笑了。
她早就明白,什麼了,婚姻早就不可能再變成女人跨越階級的台階了。
這一點,她作為當事人,簡直再清楚不過了。
她自己的爸爸就是國內某一企業的老闆,年薪百萬,但這最終影響她和媽媽被趕出家門,最後窮到要去擺地攤、擠出租屋嗎?
當初,他們倆感情破裂以後,阮雅凡還不是蛻了一層皮下來。
與其攀附婚姻,靠輔佐男人的事業,來企圖分到一杯羹——倒不如反過來,讓男人為自己事業的上升添磚加瓦。
阮梨很明白自己的優勢在哪裡。
所以,她理所當然地拒絕了Steve以結婚為目的的約會邀請。
話術也很簡單,就一句:「Sorry,you#039renotmytype.」
最後,眼看著Steve的眼神漸漸失落下去。
反正都已經推掉了,用的何種說辭,就不重要了。
所以,不如撒一個無傷大雅的小謊。
看著李赫興奮的表情,阮梨微微一笑。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雖然知道這只不過是她恩威並施的手段,但李赫依舊甘之如飴。
她不願用束縛困住自己——卻願意讓他如影隨形地留在她身邊。
這怎麼不算是一種特殊待遇?
他於她而言,本就是最特別的存在。
李赫第一次體會這種悲喜交加的感覺,他全部的情緒都來源於她。
只有她才具備這樣的能力——叫他時而跌至谷底,時而又衝上雲霄,同時賜給他至高的歡愉,和痛徹心扉的苦楚。
李赫深呼吸,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多了幾分乾燥的沙啞。
「......姐姐,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
「什麼?」
他的眸子浸染著侵占性,儘是欲望在翻攪:「其實......從前每一次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的時候,當你睡沉了,我都會看著你的臉,幻想一些污穢不堪的畫面來助眠......」
阮梨愣了幾秒。
隨後,盈盈一笑。
他公開了一個她早就知道的秘密。
多虧了從前住的那個小破出租屋,隔音效果巨差,因此,阮梨得以養成了即便是在睡夢之中,也能察覺到身邊任何一點風吹草動的小本領。
她當然知道,每次當他側過身面朝著她,那鼓動的被子裡,都在.......。
有時動靜太大,她甚至能感受到,.......,有幾滴還濺到了她的腿上。
她什麼也沒說。
縱容著他扭曲的愛在暗處瘋狂滋長。
而此刻,她甚至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反過來斥責他:「哦?你真是個變態的瘋子。」
李赫接過她的手,虔誠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接著,他的吻便順著手臂,一路往上。
最後,咬了一口她的唇,直到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可以嗎?姐姐。」
阮梨細嗅著他身上熾盛的雄性荷爾蒙的味道,然後,又繼續引導著他,親手打開了關著惡魔的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