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他把扣子扣好,捋平領口、袖口,湛時禮起身退開,船員送飯過來,他去開門。
徐燊去沙發里坐下,拿平板聯衛星信號,他秘書的視頻通話進來。
得知徐燊下午就會回去,秘書鬆了口氣,說會安排車去碼頭接。順便說起這幾天公司里各人的動靜,徐燊去菲律賓談生意被人綁架失蹤的消息在公司內部傳開,不少人蠢蠢欲動,下午開董事局臨時會議,有人已經坐不住了。
徐燊交代了幾句,切斷通話。
湛時禮將炒飯遞過去,問他:「徐子仁打算推他老婆上位?」
「你之前不就說了,我那個二嫂這段時間頻繁聯繫何銘正,」徐燊手裡的叉子戳著飯粒,沒什麼胃口,目光盯上他,「他們都想讓我消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湛時禮搖頭:「何銘正現在已經不信任我,他不會告訴我這些事情。」
徐燊冷嗤:「你費盡心思進了卓盛董事局,現在被徹底邊緣化,有意思?」
湛時禮卻說:「不進去連坐上牌桌的資格都沒有,想要以小博大,也得有先決條件。」
「我才知道你原來是個賭徒。」
徐燊的口吻譏諷,湛時禮沒放在心上,他本來就是。
徐燊道:「你說得對,所以徐子康和林美娜這兩個對公司事務一竅不通的,輪番被人當做傀儡推上位。林美娜是肇啟慈善基金會主席,在董事局也有席位,而且慈善基金會帳目獨立,有錢得很,我要趁這個機會直接收回來。」
湛時禮忽然傾身往前,幫徐燊將鬢髮撥去耳後:「你多久沒理髮了?長這麼長了。」
徐燊淡淡睨著他,湛時禮自若收回手。徐燊低了頭繼續吃東西,意味不明地一聲「嘖」。
湛時禮看他不理自己,沒再打擾他,也去外頭打了個電話。
快速將事情交代完,他看了眼腕錶,眯起眼望向了遠方海面。
風平浪靜,悄無聲息地掩蓋了其下所有暗涌。
湛時禮再回去房中時,徐燊已經吃完飯,靠在沙發里和先前一樣發著呆。
聽到腳步聲,他才轉頭看過來,眼睫動了動,問:「你去哪了?」
「去外面打了個電話。」湛時禮說。
「打電話這麼久?」徐燊的手指在自己腕錶盤上點了點,「你去了半個小時。」
湛時禮走上前:「我以為你嫌我在這裡煩。」
徐燊冷冷抬眼,看著他沒出聲。
湛時禮自覺改口:「是我誤會了。」
「坐吧。」徐燊下巴點了點身邊位置。
湛時禮在旁邊坐下,徐燊直接躺下,枕到了他的腿上。
湛時禮的手指插進他發間:「還想睡?」
「睡不著了,」徐燊微微搖頭,沒什意思地說,「還是得儘快回去。」
「是我讓你覺得沒意思?」湛時禮問他。
徐燊不喜歡聽他這種試探自己的語氣,眼皮耷下:「少問幾句吧。」
湛時禮垂眼,目光跟過去:「Seren,回去以後還理我嗎?」
「我不理你你就會跟剛剛那樣,乖乖滾開?」徐燊嗤道,「算了吧,你是這樣的人嗎?」
湛時禮承認,他不會。
他的手指輕捋過徐燊柔軟的發:「嗯。」
徐燊閉上眼,徹底不搭理了他,枕著他的身體卻沒有挪動過。
三點半,船行回港。
徐燊的秘書半小時前就到了,等在碼頭接他。
徐燊坐進車中,湛時禮走過來叩了叩車窗,徐燊降下窗玻璃,看著他:「還有事?」
湛時禮彎下腰,將他落下的槍遞過來:「這個你忘了拿了,留著吧。」
徐燊緩了緩,伸手接過。
這把槍里的子彈還是沒有出膛,又從湛時禮手裡遞迴給了他。
湛時禮問:「Seren,你要走了,沒什麼話跟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