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
幸好,母親不在。
關門的時候,揚起一陣風,將父親身上清雅的花香送到了傅熾鼻尖。
傅熾腳尖挪了挪,又挪了挪,邁向學校的足尖轉回了家門口,傅熾悄悄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見父親粘膩的撒嬌,低聲的請求,急不可耐的邀請,以至於放蕩的呻吟。
他們就在客廳,所以傅熾能很清晰地他們的談話。
「親愛的,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
「不是我想,是你年紀也大了,是時候回歸正軌了。」
「什麼是正軌?」
「妻子孩子家......」
上位者不疾不徐地聲線被打斷。
「這些我都試過了!」父親尖聲,而又平靜下來,「這不是正軌,你才是正軌。」
「我有孩子,你今天也見到他了。你不用擔心我的未來,我有傳宗接代的血脈,我走在你為我設定的正途上。」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所以我把我曾經的妻子也接過來了,我會像你期許的那樣有一個健康的家庭的。」
「我只求一件事,不要拋棄我,不要拋棄我,好不好......好不好......」粘膩的水聲混著碰撞和高昂的聲線。
他們在做足夠快樂的事情,但傅熾聽出了父親那揣揣不安的絕望。
傅熾離開了,新學校的同學不算友好,但也沒有出言不遜。
傅熾看著窗外的飛鳥,偶爾被老師叫起來,只是堪堪掃了一眼黑板,便一口說出了答案。
步驟跳脫,卻從未出錯。
老師的眼睛從不耐煩地鄙夷轉化為亮晶晶的,撿到寶似的模樣。
傅熾波瀾不驚。
午飯傅熾沒有去食堂。
心緒實在不安,他回了家。
他想著父親透明的襯衫,算著母親的日程,想著應該不會有事。
他又想著那句,「我有孩子了,傳宗接代的血脈,不用擔心我的未來。」
他嘴角勾了一個諷刺的笑,又後知後覺地收斂了起來。
他想自己應該生氣的,砸東西,尖叫,或是抱怨,什麼都好。
他應該有些情緒的,但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像是靈魂抽離了□□,只覺得有些疲憊。
學校離家不遠,走路不過十分鐘有餘。
在拐角的時候,傅熾看見了母親離開那天拉走的旅行箱。
粉色的箱子孤零零地立在庭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