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兇巴巴地,孟清淮眼睛紅紅,又一次真的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和她道歉:「對不起……」
太好拿捏了。蘇韻感到有些頭痛,總覺得自己是在欺負小孩。
「行了你別哭了。」蘇韻把手探進被子裡,摸了摸他的胃:「好點了沒?」
孟清淮點頭。
蘇韻道:「醫生說有出血點,你昨晚有吐過血嗎?」
孟清淮下意識就想說沒有,但明明剛剛才說了不能騙小韻,因此他立馬改口:「吐了,但不是很多。」
蘇韻一聽:「那你昨晚上為什麼沒來醫院?」
「吐過之後就沒那麼難受了,我以為不用來。」
「下次不行!下次有問題就來醫院,聽到沒?」
「還有,昨天路姚遠給你那個酒不是你能喝的,下次不管誰給你酒,都不要喝。」
「可是他是小韻的朋友——」
「現在不是了。」
提起這個,蘇韻眼眸一眯,她突地直起身:「小淮,我現在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我找人來陪你掛水,你老實躺著。」
孟清淮一頓,伸手去碰她衣角,沒碰到,她風風火火地就出了門,二十來分鐘後,林夕趕來了醫院。
她進門的時候,孟清淮已經因為體力不支困過去了。
林夕悄無聲息踩進屋子裡,把打包帶來的飯菜放到了床頭,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蘇韻去找路姚遠算帳了,臨時聯繫的她。
她從上周六起就挺擔心孟清淮的,昨晚看他在蘇韻面前卑微成那副樣子,她不僅擔心,還有些生氣,覺得蘇韻做得過火。
但孟清淮似乎並不覺得,蘇韻無論怎麼樣對他,他好像都能接受。
還真是卑微。
孟清淮一睡睡了接近兩個小時,林夕也就守了他兩個小時,見他轉醒,她下意識放輕了呼吸,問他:「餓不餓?」
孟清淮意識還混沌著,以為她是蘇韻,他有些難受地睜開眼,沒看清楚人先開口道:「小韻,喘不上氣。」
林夕不知道他有哮喘,聽他說喘不上氣,連忙想去叫醫生,孟清淮卻習慣性地朝她伸出了手。
林夕一愣,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俯身把他從床上攬了起來。
體/位稍微一抬高,他呼吸困難的症狀改善
了不少,眼前逐漸清明,他驀地看清了扶自己起身的人,一怔,他鬆開林夕,往後縮了縮。
「……蘇韻有事,讓我來看著你。」林夕察覺到了他在看清自己後那一瞬間的疏離,她壓下心底的那一點點在意,去擰保溫盒:「喝粥。」
孟清淮溫吞地說了一聲謝謝,接過了她遞來的熱粥,林夕看他捧著粥碗遲遲不動:「怎麼了?」
「沒事。」孟清淮抿了抿唇,吞了一口,溫熱的粥還沒滾到胃裡,就被一陣劇烈的反胃感給抵制,他驟然彎腰,拉過床邊的垃圾桶,悉數吐了。
林夕注意到他吐的白粥里混有不少的血絲,咬牙罵了一聲:「路姚遠這個殺千刀的。你也是,你有胃病還接他的酒幹什麼?」
孟清淮沒胃口,把粥還給了林夕,臉色蒼白:「他說會幫我勸小韻……」
「那又怎麼樣?到底是你自己身體重要還是和蘇韻和好重要?」
她莫名有點生氣,孟清淮又在她氣頭上澆了一桶油:「小韻重要。」
林夕嘴角一抽:「她救過你的命啊?」
孟清淮點頭:「我的命,就是小韻救回來的。」
林夕聳了聳眉峰:「真的假的?」
孟清淮眼神真摯地確認,林夕無話可說。
得,還真救過命。
孟清淮簡直就是蘇韻的腦殘粉,她也懶得再和他討論這個話題,只是發現他實誠得緊,於是有些壞心眼地問道:「你天天這麼纏著蘇韻,你不會是喜歡她吧?」
「嗯。」孟清淮對此毫不否認,他最喜歡的,就是蘇韻。
林夕道:「你喜歡她,可是她喜歡秦璋啊,你不會吃醋的嗎?」
「吃醋是什麼意思?是嫉妒嗎?」孟清淮道:「小韻說過,她喜歡秦璋,也喜歡我,我和秦璋在她那裡,是一個分數的喜歡。」
林夕聽他說話,覺得挺有意思。
他笨笨的,說話實誠得要命,還有問必答。
她忍不住繼續問他:「哦,蘇韻是這麼和你說的嗎?那她有沒有告訴你,秦璋是她的男朋友,和你是不一樣的呢?」
林夕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和他說這些東西,到底是純粹地逗他還是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