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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熱血男兒】(2 / 2)

「假如那個警察死了,這件案子豈不是沒有了證據?田斌豈不是無法脫罪?」

榮鵬飛道:「法律對每個人都是公正的,我們不會誣陷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讓任何一名罪犯逃脫法網。」

張揚道:「希望你們能夠儘快破案!」

「會的!」

公安局針對這次事件專門召開了內部會議,與會人員的神情都很凝重,這件案情十分的複雜,姜亮率先做了案情陳述,在簡略的敘述之後,他低聲道:「被射殺的兩名獄警全都是看守所的優秀警員,包括受傷的那名警察,他們都沒有任何的不良記錄,被擊斃的囚犯老鬼是個慣犯,不過他既往的犯罪記錄中都是偷竊詐騙,並沒有任何暴力犯罪的歷史。田斌的記錄大家都清楚,他過去是我們公安局刑警隊的優秀刑警。」

榮鵬飛轉向副局長董得志道:「老董說兩句!」

董得志道:「我根據目前掌握的證據先說兩句,根據我們現場調查判斷,囚車在送老鬼前往醫院治療的過程中發生了意外,當時天氣不好,剛剛開始下雪,囚車以時速四十公里拐彎,在青山壟路段和一輛大貨車會車,司機倉促中猛打方向,造成囚車失控,撞擊在右側護欄上,囚車衝出護欄衝下斜坡!三名獄警大概是害怕車輛爆炸,所以打開囚車放出了田斌和老鬼。」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方才繼續道:「可能當時的情況過於混亂,所以老鬼和田斌想趁機逃走。於是獄警向他們開槍,將老鬼擊斃,田斌在搏鬥中搶奪到一把手槍,和獄警發生槍戰,射殺了兩名獄警,將獄警張輝生打成重傷,而他也在槍戰中被射中六槍。」

榮鵬飛道:「按照董局的說法,田斌的嫌疑很大!」

董得志苦笑道:「我可沒這麼說,我只是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做出的案情推測,當時的具體情況怎麼樣,也只有當事人能夠說清。可惜現在田斌和張輝生都是重傷,兩人同樣昏迷不醒。」說到這裡他向榮鵬飛看了一眼道:「榮局,你剛去醫院怎麼說?他們兩人的情況怎麼樣?

「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想要甦醒可能還得幾天。」榮鵬飛停頓了一下又道:「問題的關鍵在張輝生的身上,只要他醒過來,我們就能夠從他嘴裡問出實情!」

董得志道:「誰醒來還不是一樣?」

榮鵬飛道:「你們有沒有覺著這件事很蹊蹺?江城公安系統中不認識田斌的人很少,看守所中更是每個人都知道他的身份,老鬼受傷之後,為什麼偏偏挑中他去護送,拋開車禍的偶然性因素不言,當時田斌為什麼要逃跑?他是警察,他應該明白越獄的後果,當時三名獄警的手裡都有槍,他為什麼要冒著生命的危險逃跑,從現場情況看,獄警應該開槍示警過,可田斌仍然選擇逃跑,難道他一心求死嗎?就算他的罪名落實,最多也不過是短期刑罰,他冒生命危險逃走值得嗎?」

董得志低聲問道:「榮局相信田斌沒有問題?」

榮鵬飛搖了搖頭道:「我並不是說他沒有問題,而是我懷疑三名獄警有問題!」此言一出,舉座皆驚,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這位語出驚人的公安局長,他懷疑公安局內部有問題,這可不是小事,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誰都知道這件事有可能產生的後果。

董得志道:「在沒有證據之前,我們好像不該懷疑自己的同志,這樣會引起內部的不和諧。」

榮鵬飛道:「我的懷疑究竟有沒有道理很快就會知道,張輝生和田斌的狀況還好,田斌很快就會醒來,張輝生雖然頭部中槍,可是並沒有傷及大腦,我相信從他們身上一定可以找到事實的真相!」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證人的安全很重要,我們警方要對他們進行二十四小時的保護,確保他們的人身安全,這件事就交給董局負責!」

董得志當即表態道:「我一定完成組織上交給我的任務!」

榮鵬飛重點強調道:「這件事不容有失,關係到案件能否真相大白,董局長是老同志,對這種事有經驗。」

散會之後,榮鵬飛和姜亮一起前往李家樓看守所,姜亮上車之後,忍不住道:「榮局,我看那三名獄警有問題,田斌身為警察不會不懂得利害關係,他父親是省廳副廳長,田斌無論如何都不會甘心背負逃犯的恥辱。」

榮鵬飛道:「可惜兩個人都處於昏迷狀態,事情的真相無從得知。」

姜亮道:「榮局你為什麼不去找張揚,他好像有些辦法。」

榮鵬飛低聲道:「他畢竟是局外人,不方便插手我們公安內部的事情。」

此時榮鵬飛的手機響了,電話是田慶龍打來的,榮鵬飛恭敬地叫了聲田廳長。

田慶龍道:「榮局長,我想和你談談案情!」

榮鵬飛道:「田局,我能夠體諒你現在的心情,可是現在案情真的沒有眉目,我們正在搜集各方證據,我向你保證,只要案情取得進展,我馬上向你匯報!」

田慶龍道:「小榮,我想強調一件事,你知道嗎,自從田斌入獄之後,我和他媽媽幾次去探望,他都不願和我們相見,他說,他不願背負一個犯人的罪名見我們,我知道田斌犯過錯,可是我相信我兒子的本性,我相信他對得起警察這個崇高的字眼!」

榮鵬飛沒有說話,他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田斌所擔負的使命,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田斌所承受的委屈,他曾經想過,如果田斌這次不幸因公殉職,他會不計後果的說出事實真相,還給田斌一個公道,他認為田斌對得起金燦燦的警徽,對得起用鮮血染成的國旗,可現在他不能說。

田慶龍道:「田斌在被停職期間和我有過一次深談,他跪在我面前哭了,自從他長大以後,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流淚,見他哭得如此傷心,他因為毆打方海濤而後悔,他珍惜警察這個稱號,他在我面前發誓,如果組織上給他機會,他將竭盡所能捍衛法律的尊嚴,我不是偏袒,我了解我的兒子,我相信他不會給警察抹黑,我相信他不會褻瀆法律!」田慶龍說到最後明顯有些激動,他開始變得很大聲。

榮鵬飛低聲道:「田廳長,你放心,我會公平處理這件事。」

「小榮,我是個老警察,我看得出這件事很奇怪,從田斌入獄到現在存在著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榮鵬飛打斷田慶龍的話:「對不起田廳長,我還有重要事處理,等有時間,我會約你出來,跟你詳細討論案情。」說完榮鵬飛就掛上了電話。

田慶龍茫然掛上了電話,他看了看身邊臉色蒼白的妻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蔣心悅的鼻翼抽動了一下:「小斌不會犯罪!」

張揚和於子良一起在左擁軍的辦公室內說話,於子良講述了一下兩個人的病情,最後總結道:「兩位傷者應該都沒有什麼生命危險,至於以後的恢復情況,就要看他們各自的造化了。」

此時公安局副局長董得志帶人過來布置安防任務,左擁軍起身去接待。

張揚看到已經是晚飯時間,向於子良道:「走吧,一起去喝兩杯!」

於子良開了一天刀也是又累又餓,點了點頭。

兩人走出辦公室,看到坐在監護室外的田慶龍夫婦,張揚來到田慶龍面前叫了聲田局。

田慶龍抬起頭,向張揚露出一絲很勉強的笑容,然後向於子良伸出手去:「於博士,這次多虧你了!」

於子良笑著和他握了握手道:「救死扶傷是我們醫者的本分,田廳長不要客氣了!」

田慶龍忍不住要問起田斌預後的事情。

於子良道:「還好,最危險的一槍射中了他的腰椎,只是卡在椎骨上,並沒有傷及脊髓,如果再向里偏幾厘米,恐怕就要終身癱瘓了,根據現在的情況,一到兩個月的恢復期之後應該可以自由行走,田廳長不用擔心。」

田慶龍向張揚點了點頭,他們之間並不用說謝,從彼此的目光中已經懂得了對方需要表達的含義。

張揚和於子良來到樓下,又遇到田斌的一幫同學,為首的是袁副市長的兒子袁立波,兩人過去有過不快,所以相互間沒有打招呼。

於子良的雷克薩斯還沒有修好,這次是院方把他接來的,他上了張揚的吉普車,笑道:「看來我也得弄輛吉普車了,轎車太不禁撞。」

張揚笑道:「不是轎車不禁撞,是日本車不禁撞!」

於子良道:「我倒沒覺著日本車有什麼不好,在美國也是日本車占了大半個市場。」

張揚帶著於子良去了金滿堂,這已經是盛世集團旗下剩下的唯一一家飯店了,蘇小紅雖然和方文南劃清界限,可蘇強暫時還沒有離開,方文南平時不管飯店的事情,全都交給蘇強打理,這件金滿堂也準備轉出去了。

蘇強給他們準備了一個小包,張揚看到生意大不如前,不禁好奇道:「蘇強,這飯店怎麼回事啊?生意怎麼說冷清就冷清起來了?」

蘇強道:「現在的酒店一大半業務都靠公款吃喝給撐著,盛世集團接連出事,過去的那些關係單位誰還肯來?方總現在對餐飲業已經沒有任何興趣,金滿堂也準備轉讓了,我早想走了,可惜我姐不讓,還讓我幫忙給他看著,什麼時候找好了買家,什麼時候我再回皇家假日上班。」

張揚笑了笑,由此能夠推測到蘇小紅對方文南還是有些舊情的,越是如此,張揚越是覺得方文南對蘇小紅的做法過分了一些,張揚把於子良介紹給蘇強,蘇強聽說是留美醫學博士,他笑道:「我最敬佩的就是醫生,救死扶傷多神聖啊!」

張揚笑道:「你少貧了,趕快上菜!」

於子良和張揚十分投緣,他今天在手術室中看到了張揚用金針止血的神奇一幕,聯想起不久前遭遇連環車禍的時候,張揚用點穴手法止血,對張揚的手段頗感好奇:「張主任,你今天用金針止血的手段可不多見,有時間倒要向你討教討教。」

「祖上傳下來的一些土法子,上次田廳長被刀刺傷的時候,我曾經幫過他,所以田廳長才會找上我。」

於子良道:「今天如果沒有你幫忙,手術不會這麼順利,張主任不從事醫學方面真是可惜了。」

張揚笑道:「我對醫學已經厭倦了,反而是對做官有些興趣。」

於子良微笑道:「醫生只能醫人,而做官可以醫國,還是張主任現在做得事情更有意義一些。」

張揚道:「於先生這次來江城準備開醫院,有沒有選好地方?」

於子良笑著搖了搖頭道:「哪有這麼快,我會花一段時間在江城各大醫院考察一番,不過左院長倒是有和我合作的意向。」

張揚道:「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只管說話!」

於子良舉杯道:「以後我留在江城少不得要麻煩張主任!」

兩人幹了一杯,張揚道:「於先生醫術精湛,這次來到江城,對提高江城的總體醫療水平很有幫助。」這廝在體制中混久了,官話也是說來就來。

於子良笑道:「我們夫婦兩人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不過通過我們的努力給江城老百姓解除一些病痛還是可以的。」

張揚舉杯道:「我有個想法,以後想跟於先生學點開刀的手藝,不知於先生可否願意?」

於子良欣然應允道:「沒問題,不過,我也有個請求,張主任可否點撥我一些中醫上的學問?」

張揚別的不敢說,中醫方面絕對能夠勝任於子良的老師,他點了點頭道:「互相學習,取長補短!」

於子良微笑點頭。

此時榮鵬飛打來了電話,他找張揚有重要事談,聽說於子良和張揚在一起,榮鵬飛表示馬上趕到金滿堂,他找於子良也有事情。

榮鵬飛在二十分鐘後趕到了金滿堂,張揚已經給他準備好了碗筷,榮鵬飛並沒有喝酒,他開門見山道:「於博士、張揚,我這次找你們是想你們配合我!」

於子良和榮鵬飛並不熟,他淡然笑道:「榮局,我的為人宗旨就是治病救人,其他的事情我不會去想,也不想參與,今天搶救的工作已經完成,意味著我的責任到此結束。」

榮鵬飛道:「於博士,我明白自己的請求有些冒昧,可是目前的局勢十分特殊,兩名涉案人員情況十分嚴重,張輝生不知何時才能醒來。於博士,你是醫生,你也是國家公民,我相信在你的心中擁有強烈的正義感,你一定不會坐視正義蒙塵!」

於子良沒有說話,慢慢品味著杯中酒,想了好半天方才道:「榮局想讓我幫什麼忙?」

榮鵬飛道:「我想你們幫我隱瞞張輝生和田斌的實際病情。」

於子良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張揚從中聽出了一些端倪,他低聲道:「榮局是不是想利用這件事揪出幕後的真兇?」

榮鵬飛點了點頭道:「是!」事到如今,他必須要透露出一些真實的想法,張揚他是信得過的,通過他的了解,於子良也和這件案子沒有任何的關係,榮鵬飛道:「這件案子十分的複雜,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傾向于田斌和老鬼趁著發生車禍逃獄,現場獄警發現之後鳴槍示警,無效後開槍向他們射擊,田斌躲過射擊和獄警發生搏鬥,在搏鬥中搶下武器,射殺兩名獄警,並重傷一人。」

張揚滿臉疑問的看著榮鵬飛:「榮局,田斌為什麼要逃?他身為一個警察不可能不知道越獄的後果,你隨便找個人問問,就可以知道,傻子都不會做這種事!」

榮鵬飛道:「我也不相信田斌會逃,可是證據擺在眼前,難道說我們的三名獄警有問題?」

張揚不屑道:「他們未必沒有問題!」

榮鵬飛道:「現在兩名獄警已經死了,還有一個躺在那裡昏迷不醒,我找誰去問?就算他有問題,如果他死了,或者成為植物人,所有的線索就中斷了,我怎麼挖出這個幕後的黑手?」

於子良道:「那名獄警的情況不容樂觀,他的大腦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壞,能不能醒來還很難說,就算醒來了估計也不會記得發生過的事情。」

榮鵬飛道:「於博士是醫學專家,我想你對外宣布病情的時候,放出一些利好消息。」

於子良低聲道:「你是在讓我說謊!」

榮鵬飛道:「我知道醫生在面對絕症病人的時候往往不會告訴他們真實的病情,這是醫學人道主義精神,也是醫德的體現。」

於子良道:「遇到這種事,我會告訴他們的家屬,他們的家屬擁有知情權。」

榮鵬飛道:「一定要嚴守這個秘密!」

張揚低聲道:「榮局是想利用這件事引起幕後操縱者的慌亂,讓他迫不及待出手毀滅證據!」

榮鵬飛道:「我就是要逼他出手!」

於子良終於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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