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陛下。」謝蘭修語氣冷漠,「他也不光是我兒子。」
拓跋燾嘴角顫動,要說的話愣是沒有說出來,但他仍不甘心,思忖了很久又說:「你別裝。」
謝蘭修冷笑著看著他:「我裝什麼?騙你同情我?你有空,同情同情自己吧!我今兒已經覺得了,阿析若死,未嘗不是解脫。我也是!」
「我不會讓他死!」拓跋燾終於給她激怒了,狠狠箍著她的肩膀拉到身前,動作太粗魯,扯到那株薔薇,帶著嫩刺的枝條折斷了,粉嫩的鮮花片片飄零,被來人暴躁的腳步踏得如雪泥一般,他全無顧及,恨恨說,「你也是!你一身一命皆是我的!」
「唯有心不是!」謝蘭修昂起頭,一點憐惜都沒有留給地上零落的花泥,而是毫不畏懼地盯著他的眼睛,「經過了那麼多事,我,恨你。」她把「恨」字說得平淡無奇,但異常的決絕。最後她撇過臉,任由他搖晃自己,她閉著眼睛,仿佛身處海上巨浪之顛,印堂處照進一道獨特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百歲有涯
拓跋燾拂袖而去。原來那個總是離謝蘭修遠遠的僕婦,忽然站在她的身邊,牢牢地盯著,謝蘭修覺得好笑:「陛下叫你看著我?怕我尋短見?」
那僕婦死人一般默不作聲,見謝蘭修進屋吃飯,便亦步亦趨跟過去,謝蘭修冷眼一瞥,碗是竹根旋的,筷子上包著銀頭。再看看四周,土牆,竹窗,頭頂上倒是梁和椽子,但是蛀過的洞眼一個連著一個——大約也經不起懸樑。他還真是防範得嚴密!
謝蘭修覺察到那僕婦的緊張,笑道:「他是不是也跟你說『割肉』什麼的?」見那婦人臉上一滯,眼睛裡幾乎帶了點懇求的淚光。謝蘭修端起碗,一口一口吃著裡頭的稀飯和蔬菜,稀飯最下面還藏著一隻雞蛋,那僕婦這時才討好地發聲:「這雞蛋是我孝敬的。」
謝蘭修這時才斂了笑顏,心中微微悲酸,旋即誠摯地說:「謝謝你。我在這裡,無緣生緣滅亦無苦。你放心吧。」
飯畢,她說:「聽說冷宮的罪婦都有舂米洗衣的活計。我怕冷,到了冬天手會皴裂,不宜洗衣,如果可以的話,就讓我舂米吧。我會,舂得很好的。」她見那僕婦搖搖頭,搶在其說話之前說道:「有樣事情做,強過孤獨發愁,四體不勤,是要生病的。」
僕婦愣愣的沒有說話,隔壁卻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這麼多年不見,你倒比我想像中的通透嘛!」
謝蘭修眨著眼睛想了想,才笑道:「由公主而昭儀,由昭儀而冷宮……還是你比我看得開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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