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兒目光旋過一瞬思索,淡道:「你倒誠實,你想扳倒他,靠我可不夠。」
說完便起身,該聽的都聽到了,儘管她早就猜了出來,可當猜測被柔瀾佐證的時候,她仍是心間犯緊,只是在柔瀾面前,她不可能失態給她看。
影兒故作平靜的撣裙,隨即抬步離去,路過翟離之時,眼風都不曾給,大有些形同陌路的意味。
始終靠著門框淡淡聽著的翟離,是挑著眉看影兒離開,給了連決一個眼神示意其跟上,才回眼盯著柔瀾,諱莫如深開口:「知道的事真不少,也足夠有自知之明,殺了,有些可惜。」
柔瀾訝異一笑,起身款步向他走去,「左相方才是聽到清清楚楚,此時不抓緊去哄隋影兒,反倒在這兒與我說話,莫不是還有什麼要交代我做的?嘶,我瞧著她方才那副樣子,好似與你咫尺天涯呢,左相,可為此心煩神傷?」
翟離淡漠看著她,唇角越發深起來,只說他的打算,「我放你回梅溪巷,你安撫好和瑾,連升還會跟在你身側,至於其他,等我消息便是。」
柔瀾愣住無言,半晌笑出聲,搖頭看他,心嘆其善拿人心,用和瑾來制約她,令她為其辦事。
她著實不解,翟離當真能有這幅胸襟?她對隋影兒說完這些,他竟是毫不在意?
「你與隋影兒決裂了?」
她下意識脫口而出,就見翟離一樂,淡道:「你覺得我在乎你的話?」
他自然不在乎,小姑娘想探查真相,他陪著就是了,他全程聽著,反倒知曉了如何應對。
翟離丟給她一句,「你的命連著和瑾,仔細些。」
說完便抬步而去。
和瑾是皇室唯一的血脈,原本殺了就殺了,奈何趙琛如今這副樣子,以他對其的了解,他若真封了後,極有可能隨著辛漪顏而去,他本就是瘋子,要這皇位,為的就是辛漪顏,要這後世留名,為的也是後人提他是明君,自然辛漪顏便是明君其妻。
翟離也是頗為無奈,趙琛這人真是極端的很,讓人說不出評價來。
就是因為翟離懂他,才不得不留個後手出來,萬一趙琛瘋起來,那有柔瀾與和瑾,他自然能將萬事圓回來,大不了到時扶和瑾上位,再剷除柔瀾便是。
滿雪亭樹撒飛花,落日鑲金碎流光。
影兒獨自回了雲需宮,她坐在窗前,細指攪帕,摸索心事。
身旁放著一張小几,几上散落三兩酒瓶,或立或躺,瓶內乾淨,不知這酒落到了何處。
翟離進屋時,先聞出了酒香,他步子一頓,轉進簾內,就見她一幅沉斂樣子,半歪半靠在窗邊,一隻手搭在窗框上,去抓路過的風。
他復手上前,立於影兒身旁,觀她無甚反應,也全無傷懷之態,一時露出些不解。
其實若她與他大吵一架,發泄出來,或許他會心安一些,哪知她竟是平淡似水,無甚波瀾。
翟離試著溫聲問她:「可還有想問的?」
影兒無甚波瀾嗎?自然不是的。她心裡翻滾著恨意,只是恨的太濃烈,堵在一起,擠成一顆痣,落在她心上。
她不敢去想,不敢回憶隋府眾人的模樣,不敢回憶躲在翟離懷裡沖他撒嬌的模樣,不敢回憶楚陽滿身是血對她說話的模樣。
影兒雙眸一閉,眼底竟是浮現出所有她不敢去想的畫面。
她只能抬眸看他,目光似凍湖般,面上一層冰,底下涌著淚,她壓著酸意道:「你愧疚嗎?」
翟離微鬆一口氣,「你在乎我愧疚嗎?」
「你關心的是我在不在乎嗎?」
「若我向你道歉,向那些亡魂道歉,你會如以往一樣,對我依賴,對我難捨,對我用心嗎?」
影兒緩緩起身,淚衝破冰層,湧上來,她語氣寒涼緩道:「你毀我家人,毀我摯友,只為你那自私的欲望,你不反省,不自毀謝罪,還妄圖我對你難捨,我對你用心?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
「影兒質問我嗎?」
翟離上前半步,單手摟著她的腰,將她按到牆上,影兒身子一緊,隨即便想掙脫他。
翟離都無需過腦,下意識便抓著她雙腕舉過頭頂,同時壓住她的腰,將她圈住,雙眼鎖著她的淚目,俯身吸了一口酒香,隨後才不疾不徐的戳穿她:「影兒早就猜到了罷?你的打算,是讓我親耳聽到柔瀾的話,好佐證你的猜忌,好讓我為之內疚,好給你一個與我撕裂的理由,好讓我痛不欲生,對不對?」
影兒淚眼一緊,滑過一瞬無言以對,被翟離發現,納入眼中,變成一聲暗帶瞭然的苦笑,回她:「你可曾了解過我的恐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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