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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是當之無愧的繁華如春幡滿頭,插不進多餘的花來。②

此時,那橋被封住,百步長的橋上只有他和連升,他放眼一眺,橋下兩岸,目光所及全是看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鐐銬撞擊的聲音並著驢蹄踢踏之聲傳來,載清借著高勢一看,瞳孔猛縮。

載父佝僂著背被金甲衛用刀柄頂著往前一步一跪的樣子猛的刺了他的眼。

他身後是他過往只逢年節才會去見的親族叔父等人。

雖向來無甚交集,但親眼見到他們狼狽頹廢至此,他心內再硬也是敗下些陣來。

不因他們慘,只因這慘是為了扣在他的頭上。

他幾步上前欲迎去,卻被連升一把攔下,威脅道:「爺的吩咐,你只許在這座橋上,若你敢下去,走一步,刮她一片肉。」

她,是柔瀾,還是孩子。

他不肯承認,他害怕會是她。

載清緊繃著膝蓋,掃視一番對著他指指點點的百姓,咬牙擠出:「為何如此虐待他們,隋影兒不怕天打雷劈嗎!?」

連升笑著看他惺惺作態,嘲諷道:「當真稀奇,你不是最不把父母族人放在眼裡的嗎?此時,是瞬間轉了性了?」

載清幾番謾罵被這一句話堵在嗓間,吞吐不出。

想歸想,被戳穿還是會讓人臉紅的。

他到底沉了語調,也不知是心虛,還是他自知將死,其言向善。

「如何都不該這般侮辱與人,尤其是無辜之人。」

連升聽的發笑,「無辜嗎?」

鱗甲碰撞的聲音讓擁擠在一起的百姓是生生擠讓出一條道兒來,騰給這些演戲的人。

被押著人中突的有人喊了一句:「載清!你可還有良知?!」

重心瞬間轉了場,千百道目光齊刷刷順著那怒喊射向九孔橋上的載清。

載清面色陣紅轉白,又在這些要將他穿透的目光中變得透紅。

似抹了血在臉上一般。

載清見那人想要衝出阻攔,向他奔來,他順時一個踉蹌後移半步,穩住身形去辨。

莫然。

載父極為看中的一名門生。

少時便跟著載父,學問斐然,卻因與載父走得過近,不願相離,故而始終不曾考舉。

載清看著他,面色冰冷。當初就是因為載父總與這些學子,尤其是莫然來往過密,而忽略了家中。

想起載母的含恨而終,載清便冷了腔調,「你一個龍陽之癖,有何資格指責我!」

此話一出,眾人又轉了視線,挪向莫然,一陣唏噓伴著低聲細語。

漠然渾身冒著怒氣,他顫抖著去看載父的背影,見其落寞蕭瑟卻仍**,便想上前兩步去寬慰,卻是被金甲衛一把摁住,冷漠丟了句:「一步一跪。」

漠然擰著勁兒抬手指著載清,「你父親養你授業於你,你不但不記恩德,反對你父親不聞不問,還犯下如此過錯害得載家親族與學子落得如此下場。局面至此,你還信口雌黃,不知悔改,你可有一絲一毫的良知!」

譁然四起,載清的風流史全京城是幾乎人人盡知,如今是見到了真人,還聽到了如此的大事,這些百姓是越聚越多,大有圍堵不散之意。

連訣與連升遙遙對視一眼,互相瞭然,一同看向河邊寶茶居二層那攏著紗的雅間窗戶。

一道玲瓏的身影晃在其間,好似愉悅。

連升收回眼對著連訣一頷首,隨著他二人勾起的唇,載家之人是一個接一個跪落於地。

金甲衛強勢到毫不留情,不管老弱婦孺衝著膝窩就是一腳。

載家眾人又是一番毫無意義的反抗,終還是跪著向九孔橋挪去。

載清看著一個個衣衫襤褸,憤怒難解的人跪著挪向自己。

他是覺得好似被滾水燙了一遍,全身發脹,恨不得撕了一層皮下去。

他怒意橫生的顫抖著雙唇,小聲對著連升說:「要我自戕,作何還不遞刀來。」

連升一笑,揶揄道:「何時說的要你自戕?」

「還要如何?」

連升看著他不言語,只是勾著戲弄的深笑。

這笑在載清看來,是奇恥大辱。

他惡狠狠瞪著他,就聽連訣揚聲下令道:「載清愛扇眾人皆知,楚陽郡主費心為其制了多把,卻被載清隨手丟棄。如今你既殺了郡主,那便用她送你的那些扇子償一條命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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