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看她,將她按進懷裡,視線飄至窗外,游移幾番,不落歸處。
懷中響起她的聲音,「翟離,你究竟是有一顆真心,還是一份執念呢?」
他也想知道,他是一顆真心,還是一份執念呢?
他也是糊塗了,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第95章 恨需要發泄,欲望就不用嗎?……
原本春雨密如絲,可天似被錘了一把,破了個洞,綿雨轉了勢,換了副面孔,傾盆而下,伴著幾聲春雷,驚了百蟲的夢,慌了盛放的花。
一夜大雨如注,振聾發聵。
床上的兩個人都藉由瓢潑的雨聲,不去掩藏嘆息,只是遮起心事。
天光破曉,未透雲層。
影兒迷迷糊糊睜眼時,窗外仍是陰陰的,她煩悶的一撇嘴,撐起身子,不願回頭,只是減緩了呼吸,去感受他在不在。
幾瞬過後,舒了口氣,下床時正巧晚靈端著盥洗用具進來,一邊伺候一邊說:「爺天沒亮便走了,交代今日夫人隨著自己開心,如何都行。爺回來估計要月掛柳梢了,讓夫人不必等。」
影兒一挑眉,順手拎起腰間的垂帶擺弄,她當真在腦海里過了幾件事,還未待細想,突地一蹙眉,瞥了眼窗外,幾步過去撩紗推窗。
驟開的動靜將窗沿上落著的水珠震了下來,恰巧滴在影兒發間,影兒捂發抬頭去看,雲臥擋微光,毫無霽色。
她嘆著氣,抱怨道:「昨兒夜裡雨這般急,怎得還沒落乾淨。院兒里那些花,你可去瞧了?」
晚靈接過水央遞來的食盒,取出幾碟子糕點擱下開口:「就知道夫人會問,晨起先去瞧的花。玉蘭盡數落了,紫藤剩的也不多,海棠也只半樹花了,花圃別的那些是零零散散落了一地,我特意吩咐了讓別動,夫人可要親自去看?」
影兒聽到玉蘭盡落時便有些沮喪,玉蘭花期本就不長,它們在靜安湖邊同時開花當真是半空斑斕,波光碧璽。
可惜了。
更為可惜的,是那片海棠,那片染過血的海棠。
影兒情緒略顯低落的吃了些糯米糕,簡單收拾一番便推門而出,往那花圃去。
被雷雨洗過的花無了嬌色,卷著邊兒掛在葉間,躺在泥里。
影兒立在花香亭中,瞧那花不敵雨,慘敗的樣子,又是一聲嘆息。
她命了水央取茶來,揮退二人,獨自坐在圓桌旁,用青瓷盞沏茶聞香,對花哀悼。
許多事擠在她腦海里,反覆浮現。
杭州那顆桂花可好?瀾花堂那顆梧桐可好?安息坡那片泡桐松柏可好?雲山寺那顆槐樹可好?她灑在郊野的那片金盞花又可好?
金盞花牽出了翟離的名字,一瞬而過,不留戀,不停頓,不起心動念。
她端盞聞香,餘光就見一把刀擱在了桌面上。
影兒一頓一瞥,鬆了勁兒接著喝茶,落盞出聲:「爺讓來的,還是柔瀾讓來的?」
連升低頭一笑,正了嗓音,「夫人越發機敏了,無人讓我來,是我想問問夫人,想要如何對柔瀾。」
影兒側眸看他,瞧他神情壓著嚴肅帶著緊張,雖然故作鎮定,卻也不難看出他很是上心,畢竟影兒從未見過連升會焦慮不安到攥拳捏著衣擺。
她挪回眼看花,悠悠開口:「誰開口討問是用刀開場的?你對柔瀾,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你作何解?我明知你有這心思,又怎會袒露與你?」
連升聽完沉默幾吸,轉到影兒面前行蹲跪禮,口吻肅然道:「刀,是給夫人的,夫人與柔瀾的事,不是我該置喙的,可畢竟,我與她好一場,夫人若是想要出氣,在我身上出,一樣的。」
他目光堅決,不露退意。
一番話說出了他保她的心思打算,又暗藏下了那深不見底的情意。
影兒平靜地看著他,指尖敲在桌面上,不言語。
空中划過半聲雷,衝破寂靜。
影兒一笑,拉長音調,「我當真好奇,她就那麼有魅力,讓你們一個個,都豁得出命去。你既知道柔瀾與我,是冰山火海,相容不得。如今她一條命在我手裡,我不與她計較,反而尋你出氣,你說說,這是何道理?」
連升無言以對,他也知希望渺茫,可就是鬼迷了心竅,想來試試。
他語調里藏了些頹意,「夫人,打算如何待她?」
若能擋,他替她擋。若不能擋,他護她走。
他抬起眼,眸光好似混著粉塵的濁煙,欲訴不知如何訴,只能直截了當問出口,博影兒一份好心相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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