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竹簾再次晃動,藥鋪里跟著響起一道聲音。
這些事本和她無關的,但她聽見了「女大夫」三字,這三個字輕飄飄得沒有任何重量,卻恰好落入到她心中最隱秘的地方。
就像是一柄小小的錘子,一下又一下敲打著她的心門,連帶著她的呼吸都要因此變得急促。
回春堂內,穿著件水藍色織花褙子,月白色對襟上衣,下搭翡翠撒花洋縐裙的姑娘再三詢問:「你們醫館裡可有女大夫?」
原本在吃飯的崔玉生走了出來,雙眉微蹙,隨後輕輕搖頭,「我們這裡沒有,可是姑娘身體有哪裡不適?」
宋明也納悶的問:「為什麼一定得要女大夫,男大夫就不行嗎?」
要知道病者最諱疾忌醫,何況在大夫的眼裡,病人根本不分男女。
「我家小姐金貴,哪裡能讓男大夫看病。」姑娘聽到沒有,只能皺
著眉離開。
她剛要走,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溫柔又不失清冷的女聲,「請問是你身體不舒服,還是你家裡人不舒服?」
第5章 初遇
紅棉轉過身,見到的是個頭上圍著塊藍色布巾,穿著也很是樸素,但依舊掩飾不了對方如明珠仙露般好看的女人。她倒是沒有想到如此鄉野之地會有這樣出挑的美人,「不是我不舒服,是我家小姐。」
她又問:「你是大夫?」
崔玉生猜到玉荷要做什麼,先壓下心中不虞,對著紅棉道歉:「她是在下的拙荊,平日裡只是幫忙晾曬些草藥,實際上並不懂醫理,若是她前面有哪裡冒犯之處,我代她向姑娘道歉。」
紅棉沒有看崔玉生,而是徑直看向玉荷,眼神中帶著挑剔的打量,「你是大夫?」
在玉荷開口前,崔玉生再次搶先回答,這一次更是略帶不耐:「她不是,頂多就是認識幾樣草藥的鄉野無知婦人罷了。」
「大膽!我是和她說話,又不是和你。」紅棉的視線再度落在玉荷身上,下頜微抬,「你在回答之前得要想好,要是膽敢有半句欺瞞,郡主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玉荷本以為是普通官家小姐,誰曾想居然會是郡主,正想要如實回答,她的手腕猛地被握住。
扭過頭,對上的是崔玉生的滿不贊同,以及眉眼間泛起的細細慍怒,「玉娘,我承認小時候你的醫術天賦高過我,但僅限於小時候,你現在連最基本的防風,板藍根,前胡冬都認不清,你怎能如此膽大,而且對方是什麼身份,那可是郡主啊,比縣令還要尊貴的存在。」
說到最後,就差明說她會醫死人,然後連累到全家人。
現雖已入了夏,玉荷忽然覺得身體湧來一陣涼意,她卻不知那抹涼意從何而來。
就在玉荷避開丈夫的目光時,竹簾晃動間,先有另一道聲音闖了進來。
「我倒是認為玉娘醫術很好,在我眼裡,比崔大夫只高不低。」天氣才剛轉暖,羅書懷已是拿著一把摺扇左扇右轉,生怕沒把自己給扇病了。
一雙狹長的桃花眼中滿是真誠的推銷,「這位姑娘要是找大夫,在下覺得玉大夫比這位崔大夫厲害。」
崔玉生見到來人,眉宇間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喜,側身擋住他的視線,「玉娘是我的妻子,還望羅公子莫做出他財莫愛,他馬莫騎的無恥之舉來,以免惹來天下人嗤笑。」
每次見到他,崔玉生都很想對當時的玉娘說,這種人根本不值得救。
「我雖在追求玉娘,講究的也是光明正大,君子坦蕩蕩。對方想要找個女大夫,玉娘又正好是大夫,我不過是隨口一句推薦罷了,怎到崔大夫的嘴裡,我倒成了西門慶之流。」羅書懷輕拍袖口,寸步不讓,「有時候我真懷疑,崔大夫難不成是害怕玉娘比你厲害吧。」
他的尾音微微上拉帶著揶揄的嘲諷,但落在崔玉生的耳邊,和罵他心眼小,肚量狹窄有什麼區別!
偏生罪魁禍首非但不見收斂,反倒眼梢微挑,「難不成我真說中了,所以崔大夫都惱羞成怒了。如果我的妻子是玉娘,可不會像崔大夫這樣處處貶低,忙著拖她後腿。我只會成為她的養分,讓她飛得更高更遠。」
「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無恥不要臉嗎!」就在崔玉生再也壓抑不住火氣,攥起拳頭朝他臉上招呼時,玉荷攔住了他的手,「你過分了。」
羅書懷笑得越發開懷,一雙桃花眼盛滿瀲灩星光,「玉娘,我就說………」
玉荷看向羅書懷,向來清冷的眸光里全是寒意,「我說的人是你,還有我說過很多次我已經成婚了,羅公子幾次三番當著我夫君的面說這些惹人遐想的話,是生怕沒讓我背上一個水性楊花,不安於室的罪名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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