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君今日看起來心情十分舒暢,很給面子,玉憐脂把壽禮奉上的時候,笑眯眯地褒讚她禮節規矩極好云云。
府中請了京城裡最拔尖的戲班子,花樣技藝讓人眼花繚亂,席面還沒開,謝硯深和謝濱帶著謝文霖去前院應酬,王老太君則在花廳正坐,身邊圍了一圈年長的貴婦人。
聽下人說,和老太君最要好的王家姨奶奶安平伯夫人帶著表姑娘趙慶姍也來了,廳中正熱鬧著。
這次是大宴,高大夫人拖著病體梳洗起身,沒有閉門謝客。
自打雲山觀回來之後,她的病竟一天天地見好了,不過十天,精神頭比玉憐脂剛入府見第一面時好了不少,也不像當初那樣瘦到可怖的地步,瞧著面色褪去了五分蠟黃。
只不過她的身體還遠沒有到康健如常人的地步,不能長時間交際,來赴宴的貴客女眷也都瞭然於心,前來與她打過招呼便罷了,沒有過多攀談。
高大夫人坐在園中風光最好的流水亭里,亭子四面掛了厚簾防風,謝文嫣坐在她身邊,玉憐脂也在亭中陪著,四周來來往往許多貴眷女子,香風陣陣,笑語不絕。
原本謝濱說,大宴會來許多與玉憐脂年歲差不多的年輕女郎,她在京中無友,可以藉此良機交遊一番。
但被玉憐脂婉言拒了。
「嬸嬸身子弱,文嫣又年幼,今日大宴府中難免忙亂,我陪在嬸嬸身邊,也好時時照看。我來的第一日嬸嬸便待我親切,我也想為她做些事,濱叔不必為我擔憂。」
極懂事的一番話,言語懇切又柔和。
謝濱心中欣慰不已,只感嘆她性子真是純善溫良,與她爹娘別無二致。
也不知道將來是哪個兒郎有那般好的福氣,能與她配成姻緣。
玉憐脂坐在高大夫人身旁,為她添水,為她撫背,無微不至,末了同謝文嫣擺上棋盤對弈。
只是沒下幾盤,謝文嫣就哀嚎著不肯再動了。
「不下了不下了,怎的老是我輸!玉姐姐也不讓著我些,好生丟人。」謝文嫣縮著手,喪著臉離棋奩遠遠的,一頭埋到了母親懷裡。
高大夫人樂不可支:「你這小賴皮,一看就知道平日沒下功夫,棋子兒都團一堆去了,下出來的棋形這樣壞,你不輸誰輸?」
「母親——」謝文嫣抱著她的手臂裝可憐。
玉憐脂撐著下巴也笑得開心,食指戳戳她肉嘟嘟的臉頰:「賴皮鬼!多練練總會下得好的。那我們比比別的?」
謝文嫣來勁了,眼睛一亮直起身:「好呀!比投壺!姐姐輸了就要幫我一起抄書——」
還沒說完,高大夫人一橫眉:「嫣兒!」
謝文嫣頓時慫了:「誒呀,我錯了嘛,我自己抄……」
「那便按照規矩,輸的人罰酒?青梅酒、桑葚酒都好喝!」
玉憐脂掩唇笑道:「果酒雖不烈,可我這身子,怕是兩杯都喝不得,還是罰些別的吧。嫣兒,你若輸了,就罰果酒三杯,我若輸了,首飾匣子裡的東西任你挑。」
「真的嗎?」謝文嫣又驚又喜。
當初這位玉姐姐送她見面禮,她回去把盒子一打開,裡頭井然擺著一支紫玉牡丹金步搖、兩隻累絲八寶鐲、一對翡翠鑲金碧荷蓮苞耳墜,精細奇巧,俱是上品。
更可貴的是,盒中還有一整塊未經雕琢的掛紅白玉,她可以找工匠自行打磨成想要的物什。
平日裡姨娘和母親給她置辦的首飾也很少有這樣貴重的。
真真是大手筆。
那時候她就知道,玉姐姐家底厚,很厚。
她的首飾匣子裡,絕對都是好東西。
玉憐脂:「當然是真的,君子,不,女兒一言,駟馬難追。」
「好!」謝文嫣蹦起來,小手朝旁邊的丫頭婆子一揮,「快,快把東西擺起來。」
高大夫人無奈地搖頭,轉頭對玉憐脂說:「憐脂,你也太慣著她了,難為你肯留下來陪她胡鬧。」
玉憐脂笑而不語。
對弈投壺種種皆能消磨時間,比起照謝濱的意思去強行融入世家貴女們的圈子,她還不如就在這坐著,得個清淨。
道不同不相為謀,對於這些人來說,她不過是長著華美羽毛的雀鳥,嬌麗價貴,但沒幾個心中會真拿她當回事。
就像王老太君對她的態度那樣,和睦相處下是高位者冰冷的俯視,先前來與高大夫人問好的貴眷看她的眼神無一不如此。
而她自然也不會強求,反正她也不是為了交遊才來的京城。
謝文嫣棋藝不精,投壺卻真有幾分天賦,投了五個回合,她中了四回,玉憐脂只中了一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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