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1 / 2)

溫行川不管不顧,推倒被碼得整整齊齊的柴火垛,踩著乾枯的樹枝破門而入。

只見冷元初穿著一身繡滿四方格的白狐氅立在院中的槐樹下,手裡捧著一個才出生沒幾日的小兔子,笑得舒展而美麗。

高大的槐樹葉隙漏下幾縷陽光,正照在那無可挑剔的嬌靨上,平平穩穩落進溫行川泛紅的鳳眸中。

男人攥緊的掌心倏地展開,滑落一串血跡。

腳步由慢到快,將來不及收起笑容的冷元初緊緊擁在懷裡,難以抑制地顫抖。

冷元初尚沉浸在野兔跳進祖宅生下一窩小兔子的歡喜,眼前光影倏地變暗,再被溫行川的氣息徹底包裹住。

心跳不知為何,空了一拍。

「兔子要壓扁了,不行!」她突然想起手心裡還有脆弱的兔寶寶,急忙高呼,竭力把手舉高,讓半暈的兔子喘口氣。

「小姐把它給我吧。」佩蘭在旁邊眼看著陛下眼尾猩紅,心知陛下一時半會不會放開小姐,只能先救那隻無辜的小兔。

三載無人,荒廢的庭院漸漸有了野貓野兔在這抱窩。冷元知歸來後,因受傷後加上被冷元朔監視,住進堂兄的宅邸,一直沒有與冷元初再回自家重溫舊事。

說來這窩兔子算是玉蘭姑娘先發現的。

她留在錢莊後,冷元知給了她治病的錢,又留未婚的她在錢莊做給銀票加蓋印章的行當。

如今她雖年過十八,並不急於尋門親事,多賺的錢與被小姐救下的小紅姑娘在鑑湖畔開了個喝茶歇腳的茶館。

小紅倒是再嫁了人,是個船老大,日子還算不錯。

玉蘭人機靈,和冷氏族幾個當家主婦往來愉快,將她們的嫁妝小金庫折算成銀票。偶有放利,還能多一筆收入,便經常出入冷家莊。

得知舊時的主子回來,定是提著厚禮親自登門拜見。

冷元初見她衣著的面料看似樸素實則不菲,模樣出挑得更加好看,日子也是靠自己雙手過得自在,欣慰的同時心生了羨慕。

自從認定自己就是秋蘅後,以往很多難以理解的事情有了答案,比如當年邱馥看向她的眼神,與看玉蘭香蘭並無區別。

在這位富貴一輩子的婦人心裡,她和玉蘭香蘭一樣,不過是個丫鬟罷了。

起初她還會糾結冷興茂和她為何要她替嫁,可那永康十七年的遭遇還有什麼讓她難理解的:送命的婚事,他們怎可能讓親生女兒經歷呢?

在冷興茂和邱馥心裡,她的命賤如草蔻,死不足惜。

一時竟羨慕如野生花恣肆生長的玉蘭,自由自在,活得瀟灑。

這幾天玉蘭帶了渡口的船隻消息拜見,偶然發現一隻母兔跳進舊宅高牆。當做新鮮事告訴昔日小姐妹後,被佩蘭當成大事告訴了小姐。

若小姐真的恢復了記憶,肯定記得她兒時是喜歡兔子的。

看樣子,小姐的確記起秋蘅的身份,得知母兔生了一窩小兔後,激動得立即趕來,甚至都沒和抱著鹿角枕準備午憩的熙安公主說一聲去向……

她將手中的小兔歸還給一臉焦慮的母兔,立在一旁眼看著陛下落淚,心裡忽有一股酸澀。

她亦想小姐記起她,但若真的恢復了她們相識的記憶,小姐拔除瘴毒的苦痛回憶定將一併湧來。

她不應該這麼殘忍,可陛下又為何不肯放過小姐?小姐的苦,都仰仗陛下的祖父!他是知道的不是嗎?

佩蘭慍怒,瞥見院門處急匆匆趕來的冷二爺,快步走上去稟報。

落滿樹枝和枯葉的庭院裡,獨留冷元初和溫行川。

冷元初悄然感覺到腮側濕潤,側頭看到溫行川在落淚。

他會哭?

她沉思片刻,終是不忍心他哭,抬手撫在他堅毅的面龐,撫去他的淚。

「無事就好,就好……」溫行川唇角輕顫,捏著冷元初柔軟的肩膀,不斷寬慰自己。

她還在,沒拋棄他。

強烈的恐懼退潮後,男人才感受到掌心的刺痛。

兩隻手掌裂了兩道很長很深的口子,汩汩流出鮮血。

冷元初注意到了,握著他的手腕扯過來,低頭看過後,喚人將藥箱遞進。

二人坐在樹下,她用沾水的手帕巾為他清潔傷口。在用燒刀子澆上去時,看到溫行川壓平薄唇,在忍。

「陛下何必這樣執著。」冷元初低低說著,將白藥粉一點點倒在他的傷口處,再用白綢帶為他包好。

朕害怕,害怕再失去你。

溫行川唇角淺動,並沒有說出口。

冷元初問得是他不肯呼痛,亦是在問為何不肯放下她。

倒也不需要他一個答覆,只是思到此處有感而發。

最新小说: 植物小精靈,靠種植爆火全網 被拒婚,我轉嫁冷麵軍官三年抱倆 姣姣歲歡 被怪談男主養大後 下鄉的妹妹回來了 雨露均沾(np文合集) 昭玉 我在明代開技校[種田] 傻妃要出逃,王爺有點兒慌 被夫君白月光氣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