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都不希望溫行川受傷,因他肩負著大燕的江山。
一個帝王的性命,不僅僅屬於他自己,還有百姓,還有疆域的安定。
這是溫行川該承擔的,但她其實不想陪著他承擔這些。
過去以為愛能克服所有坎坷,掏心掏肺想要與溫行川過踏實日子,可她沒料到深宮高牆裡的世界,足以扭曲人性。
她親眼見證這宮廷吃人不吐骨頭,眼見所有與皇族有關的人:阿爹阿娘、二爹二娘,甚至她仍牽掛與心疼的婆婆和小姑子,沒有任何人能全身而退。
她實在膽怯,身心扛不住更大的波折,對未來在溫行川身邊的生活,她沒有信心。
「陛下,年後,我想在這裡多住些日子。」冷元初向溫行川說謊,初九離去的行囊她都備好了,甚至,沒有告訴佩蘭。
「朕陪你。」溫行川用手指輕輕觸摸冷元初溫軟的臉頰,他的淚水在她的臉頰早已風乾。
冷元初擠出一個苦笑:「陛下是皇帝,怎能為民女連江山都不要了。」
「你不必自稱民女。」溫行川握住她的手鄭重說道,「朕早已昭告天下,二月初一立後大典,從此以後,朕的身邊,只有皇后你一人。」
冷元初抬起星眸凝望溫行川,沒有講話。
溫行川環顧四周,想起旁人說這是大房宅院,意識到這裡就是妻子兒時成長的地方,立即起身取了牆角的掃帚親自清掃院落。
門外侍衛看見了就要進來,被溫行川喝止。
冷元初依舊坐在槐樹下,靜靜看著他那纏著繃帶的手握緊掃把,一步一步將枯枝爛葉全部清掃乾淨,堆疊在另一側的十桌旁。再提了那邊的水桶,從井中打了水,推開落滿蛛網的屋門,頗有耐心擦拭桌面和長案。
冷元初啟口阻攔幾次沒得到他回應,站起來走進,與他一同抹起桌面,用了一個時辰,才擦乾淨最後一道泥漬。
冷元初仰頭望著熟悉的祖宅,難以停止回憶。
溫行川踱到冷元初身旁,與她一同面向高懸中堂的和合二仙。
妻子在紹興的回憶里是沒有他的,溫行川清楚。
「朕知道你對冷元知有感情。」溫行川啟口,「朕亦承認,與你相伴的一年,敵不過他將你養大的時光。」
冷元初不知他想說什麼,保持沉默。
溫行川嘆了口氣,有些自嘲道:「可是朕以為,你對冷元知的愛與對朕的感情不同。你只是錯把親情當成男女之愛。」
冷元初不知如何回他。
「你恨朕。」溫行川道。
冷元初猛地抬頭看向溫行川,眼眸黯淡的光忽再次浮現。
恨嗎,會有一些吧,恨他娶她時認不出她是故人,恨他在她最愛的時候沒有回應,恨他奪她初夜是因中藥……
最恨的,是他在她最需要他的任何時候,都是缺席。
她每次呼喊他時都得不到回應。
與知哥哥正相反,他在任何時候都能回應她。
「可是元初,若沒有愛過,又怎能生恨?」溫行川移開腳步站在冷元初面前,與她面對面,溫柔說道:「朕不阻攔你念冷元知的好,但朕想與你攜手度過餘生。」
「只與你,冷元初,沒有旁人,只有你我,我們一夫一妻攜手到老。」
「冷元初,朕愛你。」
第64章
溫行川注視著冷元初,輕輕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
冷元初感受到男人胸膛混亂的心跳,抬起眼睫看他腕間露出的天珠,少頃,一言不發離開祖宅。
門外冷元朔才聽佩蘭稟報前因後果心裡微松,見姑娘走來時目光凝滯,站近些攔住她的去路道:「冷興茂想見你。」
「好。」
冷元初跟著二爹來到冷興茂的宅邸時,堂中有客。
「還是三叔公教子有方啊。」有賓客恭維。
立即有客商附和:「是啊,冷氏族上一次一門雙星,還得是一百年前了。」
「什麼雙星,皇后娘娘不是?」說話的長者意味深長看著正中挑眉喝茶的冷興茂。
「娘娘自然是明月。」這位布紡商人笑著把話圓回來,心裡嘀咕著必須哄好這位錢莊老東家,來年的生意錢款周轉不暢也好求錢莊多貸少利。
談笑間眾人齊見冷二爺帶著年輕的皇后走進,個個起身行跪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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