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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終於是晴了。

臨縣的夏天日頭毒辣,柏油馬路被曬得發軟,踩上去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街邊的梧桐樹耷拉著葉子,樹蔭下趴著條大黃狗,吐著舌頭喘氣。

超市的冰櫃裡,老冰棍和橘子汽水堆成小山,老闆娘搖著竹扇打盹,電風扇吱呀轉著,吹起櫃檯上散落的棒棒糖紙,小孩兒就趴在吧檯裡面的小床上看動畫片。

「你好,要兩根老冰棍。」

老闆娘隨意掃了眼,「兩塊,掃碼就成。」

「還有這個。」修長的手指拿了幾包長方形盒裝商品,還有兩包煙。

老闆娘夾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走過來,看面前身高腿長皮膚白皙的帥哥,多瞄了幾眼。

她看了眼那幾盒byt,嘖嘖嘖,還是大號薄荷螺旋紋,還得是年輕人玩兒得花,「帥哥還要別的嗎?」

李滬又拿了兩瓶酸奶,「可以了。」

「滴滴」幾聲,掃碼收錢。

知了在樹上扯著嗓子喊,聲音大得能蓋過麻將館裡的洗牌聲。巷子深處的老房子裡,老式座鐘敲了三下,穿堂風掠過天井,帶起竹簾輕晃。

岑書站在樹蔭下,看著路旁發呆,不知道誰家門口種的月季,開得正艷,剛澆了水,水珠落在月季花瓣上,折射出細碎的光。

李滬跑過來,遞給她一根冰棍,「很熱嗎?」

「嗯,好熱。」岑書用冰棍貼著臉,暑意消散些許。

「要不回酒店?」他們這次過來有兩件事,李滬的舅爺過壽,岑書高中時候在臨縣的一個朋友結婚,連吃了兩天飯,岑書和李滬本來是想出門逛逛的,沒想到這麼熱。

岑書搖頭,都出來了,她不想就在酒店裡待著,怪無聊的,「我記得這附近有家書店。」

兩人都沒開車,走路邊樹蔭下,溜達著就過去了。

「這邊我記得有幾處都是平房來著,都拆了蓋樓了。」岑書又指著另外一處,「這裡原來是個菜市場,改成商場了。」

「我小時候都沒有瑞幸、庫迪什麼的,有個阿姨靠街邊賣那種手沖咖啡,夏天放幾塊冰塊,還挺好喝的。」

「這裡!這家珠寶店竟然還開著!!我小時候就經常和我同學趴在這兒看櫥窗里的珠寶,之前這裡擺著巨大的GG語【鑽石恆久遠,一顆詠流傳】,後來學化學才知道鑽和鉛筆芯在元素周期表里都是同一個。」

「這兒是我上學必經之路,我回家得經過兩條馬路,我們小學時候都要排隊回家,我還是隊長呢。」

……

岑書在臨縣待了十幾年,但她也有快十年沒回來了,很多地方都變了,也有很多地方沒變。她說著,李滬就在一旁聽著,一邊想像小岑書放學回家的樣子,買冰棒的樣子,遲到了拎著早餐跑的樣子,一邊笑。

突然,岑書看著一處小區,語氣一頓,「嗯,這裡是我原來住的地方。」廖靜之前要還債,房子就是那個時候賣的。

在這裡的記憶,好壞參半吧,她語氣故作輕鬆,「走吧,書店還有段距離,我們坐公交吧。」

公交車就停在警察局門口,旁邊有超市,文體商行,再旁邊就是水果店,馬路斜對面是新苑小區,李滬打眼一看,就說好巧,「我大伯家住在這。」他舅爺家的大伯,小時候他還在這兒住過。

岑書突然抬頭看了眼路邊立著的路燈,對他道,「怪不得。」

「怎麼了?」李滬見她神色有異,摸了下她的頭,「見過我?」

岑書輕輕拍開李滬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還真見過。」她的眼神飄向遠方,然後又看他,突然笑了一下,「特別特別高冷,我跟你搭話,都不理我的,一臉生人勿近。」

「你在大街上跟我搭話?」李滬捏了下她的脖頸,「不是你行事風格啊。」

「我就想問問路,結果你只說了句不太清楚,就走了。」她言之鑿鑿,說得跟真的一樣。

但如果是在街上,高中時期的李滬確實比較生人勿近。

李滬瘋狂回憶,岑書「撲哧」笑出聲,李滬就知道她在瞎扯。

「我就說。」李滬嘖了一聲,「如果見到你,我應該印象會非常深刻才對。」

他對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沒什麼印象,岑書倒也不想讓他回憶起來,因為那是她最最最脆弱的時刻,希望這段記憶永遠留在過去。

兩人在書店泡了一下午,岑書買了幾個花花綠綠的本子,還有雜誌。

出來的時候,天都暗了,路燈亮起來,聚集了一些小飛蟲。

李滬被蚊子咬了幾個包,岑書是蚊子絕緣體,她隨身帶著風油精,給他抹了抹,「可能你的血比較香甜。」風油精的味道有些刺鼻,李滬正準備說些什麼,就接到吳恆的電話。

岑書看他的樣子估計還要再說一會兒,她做了個手勢,去水果店挑了些水果,夏天就是要吃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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