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珩如此言語,擺明了是定了心追尊陳氏。
早朝不歡而散,東昌公主府邸內。
齊令月砸了手中茶盞,厲聲道:「尊陳氏為太后,他還真敢想啊。」
「昔日他借晚晚大婚赦天下把崔知溫放了出來,我都沒說什麼,他扶崔知溫做中書令,我亦忍了,如今還想把陳氏追為太后,他將我和士族的臉放到哪裡!」
先謝貴妃與齊令月素來交好,當初謝貴妃能看重齊珩做養子,齊令月是出力牽線的。
如今齊珩欲以陳氏為太后,這置先謝貴妃的位置何處?
又置牽線的齊令月於何處?
陳氏出身貧民,若以此身都能居皇妣之位,置晉朝世家顏面何存?
這哪是什麼皇妣名號之事,分明是齊珩欲對士族動手。
此事,不過是探一下士族的底線為何。
若此事順利通過,便是主動示弱。
顧有容安撫住東昌公主,她徐徐道:「蓋兒你先冷靜些,此事咱們慢慢商議。」
齊令月冷哼一聲,氣怒地打著扇子,掀起陣陣沉風。
顧有容倒了一杯涼茶,道:「齊珩年幼喪母,自是心中有愧,追尊生母實屬情理之中。」
齊令月闔上雙眼,頃刻,緩緩張開雙目,怒氣消散,她淡聲道:「我知他素來重情義,但此事委實不妥。」
「今日我若允,便是對齊珩稱弱,日後風向便變了,那些朝臣個個跟鬼靈精似的,一見我弱勢,便會毫不猶豫盡數投靠齊珩,那時大勢將去,我豈不任他宰割?」
顧有容笑笑不語。
江錦書在黃紙上一筆一划地寫著,床榻上,小案旁擱置著一個描金紋的檀木箱,齊珩剛進內室,便看著江錦書極其認真地寫著什麼,他稍稍傾身。
待瞧清上面的字,他倏然一笑,早朝的那些苦悶怨懟盡數消散。
他輕笑道:「你就這麼想我?」
江錦書置筆,而後道:「我好想你。」
江錦書稍稍傾身,環上他的腰腹,輕聲道:「你就不能早些回來陪我嗎?」
齊珩笑笑,撫上她的青絲,江錦書並未挽髻,髮絲至到腰間,如墨如瀑。
齊珩稍稍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他溫聲道:「那我快些,不讓你久等。」
江錦書抱他抱得愈緊,齊珩移開目光,看著她寫過的紙張,上面全是「齊珩」「明之」四字,還有她畫的,他的背影,他看向那檀木箱,笑笑道:「這麼多橫玉?」
江錦書從他懷中稍稍脫離開,點點頭,道:「我看著這些橫玉,就會想到你。」
齊珩含笑,讓她靠在他的懷中,他撫上她隆起的小腹,輕聲道:「她有沒有在鬧你?」
江錦書思及此,輕捶了他一下,滿臉的愁苦,她埋怨道:「那陣覺著噁心,吃不下什麼東西。」
「現在好多了,能坐得起來,還能有功夫想你。」
江錦書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