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有容含笑看了她一眼,解釋道:「不是送,是還,本就是她的,我便再愛惜也不該獨占的。」
前些日,長安城的一老叟親至大相國寺,求了簽,所湊成的簽文上是「得江山圖者萬事無虞」。
老叟欣喜,四處找人打聽《江山圖》的下落。
這事也被作閒談留於茶肆之間。
那時她曾卜出一卦,卦象為無妄卦,不可妄動之意。
她心中不安,聊以此圖為寄託。
今已透了消息,齊珩已亡,那東昌公主勢必會有所動作,是以她想將此圖還給她,也願能庇佑她無虞罷。
顧有容笑了笑:「待晨起,宮門開,幫我送至長主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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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章才出東昌公主府邸不久,便見石碑後隱隱有目光凝視著他。
他淡笑,速速上前對那人影出手。
白義猛然一還手,兩人打成了平手,白義笑道:「你這功夫見長啊。」
蕭章淺笑:「你既在此地,那陛下應是無事的。」
白義頷首,蕭章問道:「陛下是有何吩咐麼?」
「陛下想讓你找找公主與蘇昀之間是否留了信。」
「就這個?」
「就這個。」
蕭章自嘲一笑:「我以為陛下會讓我對那婦人出手的。」
白義諷刺地笑笑:「宮裡有那麼一個禍水在,陛下心存不忍,還特意囑咐了不許對公主動手。」
蕭章垂眸道:「皇后...陛下看重的人大抵是不能差的。」
此話一出,白義臉都白了,氣道:「陛下小心護著也就罷了,你怎麼也對那女人說話?」
當真是禍水,連向來沉默不語的蕭章都為其說話了。
「你可別忘了那位是誰的女兒,母女一個樣,怎麼可能對陛下存了好心,偏陛下寵得跟什麼是的。」
蕭章無奈笑笑:「我不是信皇后,而是信陛下,陛下看人很準的。」
白義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不過想到什麼,他又憐憫地搭上他的肩頭,蹙眉道:「你後悔嗎?」
蕭章在東昌公主身邊實是忍辱負重,白義也頗是心憐他的。
原本,陛下給他的路不該是這樣的,明明蕭章該與他一樣是在金吾衛的,然他,偏偏選了這條最屈辱的路。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談何後悔?你不必心憐我,陛下也不要對我有疚,這本就是我選的。」
蕭章仰頭望月,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