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昭瀾一頭霧水,莫不是宜嫿瞧出了昨日她是在為沈禹松解圍?
可從宜嫿往日的做派來看,她可不像是瞧出什麼還會選擇憋在心裡不講出來的人。
定是旁的什麼令宜嫿誤以為沈禹松與她有情了。
既如此,她便陪上一陪。
殷昭瀾眉頭蹙起,眸中有所動容之色,她一臉訝然:「沈大人便要去江州了?」
「何日啟程呢?」殷昭瀾恍然回神,似是突然意識到一個妃嬪不應對一格臣子的離去而該有如此這般的反應,便正色佯裝鎮靜。
宜嫿眸中閃過一抹狠光,面上卻是一副什麼也沒察覺到的模樣,應道:「聽聞是明日便要提前離開竹闌園了。」
殷昭瀾點頭,神色恍然,似是心不在焉。
宜嫿淡淡抿下一口溫茶,暗暗在心中輕哼一聲。
此刻她早已將幾月前母親的囑咐丟到九霄雲外,心裡眼裡充斥著嫉恨。
待宜嫿走後,芮兒收著茶具,她摸不著頭腦,百思不得其解:「娘娘與沈大人相熟?」
「我與沈大人第一次相見,你也在場,便是在中秋夜宴。」殷昭瀾猶豫半日,終究選了個櫻桃脯塞進口中。
「那為何適才宜充儀忽地提起沈大人?」
「連平日裡不怎麼要動腦的你都覺得她這一番話有所指向,她自個卻是不覺有什麼問題。」
殷昭瀾撐住下顎:「看來,她當真恨上我了。」
芮兒還是聽不明白,左右也不想了,將桌上的茶具收下遞給身後的婢女,湊上前問道:「娘娘晚膳加一道烏雞湯可好?娘娘此次感染風寒,身子定虛了些,可要多喝些雞湯補補身子。」
「聽你的罷。」殷昭瀾正要再揀起一個蜜餞,那整盒蜜餞卻是被芮兒收走,她的視線緊緊跟隨蜜餞而走,頗有幾分眼巴巴的意味。
「娘娘還是少吃些糖罷,若是屆時風寒未愈還添了火氣,便又要受罪了。」
殷昭瀾撇撇嘴,試圖商量:「好芮兒,我便再吃一個就好!」
對上殷昭瀾水靈靈的眸眼,芮兒幾乎只是一瞬便就心軟了,她又將蜜餞盒遞了過去,默默在心中想著,娘娘生得這般惹人憐愛,究竟誰人不愛?
第25章 暗通款曲 「莫要告訴孤,……
「消息可準確?那許苕當真往沈禹松所在的院子去了?」
院中小徑之上傳來對話聲響。
「千真萬確, 明春便是親眼盯著蕙姬進了屋。」明夏小聲附耳道。
宜嫿步履匆匆,聽完婢女明夏的稟報,事情的走勢正如同她所預想的一般,此刻她面上不免有幾分難掩的得意:「那便好, 咱們現下就去請陛下, 勢必要讓陛下親眼瞧瞧看這許苕究竟是個怎樣的貨色。」
她可是親眼瞧見了沈禹松曾與許苕一前一後地離開一僻靜之地。
那時她瞧著便有些不太對勁, 待到那日李元苓落水半日無人營救, 直至於許苕躍入湖中救人之時, 她猛地便想起來了。
那沈禹松是個會水的!
許苕與那李元苓才見過幾面, 怎會有這般交情!她定是為了阻攔沈禹松與李元苓扯上關係才救下李元苓的!
要問她怎麼記得沈禹松會水此事,便是這沈禹松當時跳水救的人,是她阿弟宜充!
她阿弟那日不知怎地,頭昏腦漲的,一不小心便跌進湖裡, 之後還落水因此生了場大病, 且給京城那幾個有名的大夫瞧過,吃了開的方子後仍舊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萬幸阿父請了一巫醫看過之後,阿弟慢慢好轉起來,身子才終得以痊癒,過後她與阿母每每提起此事時, 都是深感後怕。
之後阿父為感激那救下阿弟的才子, 還曾給那才子送過整箱的金銀,卻又被如數退回。
如此一來, 她又如何不知那才人便是沈禹松。
有了前者沈禹松與許苕的怪異之處,又有後者許苕替沈禹松救人,宜嫿很難不聯想到沈禹松與許苕有所私情。
可她眼下並無證據, 於是她便只能略施小計令陛下親眼見著許苕與沈禹松私會的情景,待到彼時,她偏不信不能將這許苕拉下水來!
至於沈禹松,阿父已感激過他,是他自己非要裝什麼清高而分文不取,他們便是早已兩清。
沈禹松的死活便再與她無關。
長青別苑。
「陛下!」呼喚聲急促,宜嫿稍提起裙擺,腳步不停就要往裡闖。
瑞福上前以身阻攔:「充儀娘娘,陛下正在屋內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