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褚寒腳步一頓,他許久沒聽衛銜雪這麼說話了,這陰陽怪氣裡帶了點危險,如同初見的小狐狸,「殿下可是有什麼吩咐?」
衛銜雪知道他到了身後,「吩咐不敢當,你今夜若想留下來,把手伸出來。」
「嗯?」江褚寒伸出手,可他沒等衛銜雪回身過來,而是直接繞過衛銜雪的胳膊,兩隻手環過伸到了他面前,他貼近了像是從後面抱他,「這樣嗎?」
衛銜雪沒有躲閃,他看著身前的手只是道:「把手合上。」
江褚寒照做,他身量高胳膊也長,把衛銜雪環著還能留出餘裕。
衛銜雪也沒管江褚寒這時候占他便宜了,他把架子上一根長長的柔軟腰帶取下來,指尖碰過江褚寒的手腕,那略微冰涼的手指接著柔軟的觸感,衛銜雪往後瞥了一眼,「世子……」
江褚寒驟然呼吸一頓,柔軟的腰帶隨著衛銜雪的動作纏上他合起來的手腕,只是一圈就把他的兩隻手綁在了一起,江褚寒垂下的視線里很快晃過一絲詫異,但他並沒有收回手,而是怔了片刻之後,垂下頭用下巴枕上了衛銜雪的肩窩。
江褚寒呼吸微沉,「殿下好手段。」
「是嗎?」衛銜雪輕笑了聲,他繼續纏過去,環了幾道,不松不緊地把江褚寒的手腕綁住了,那腰帶還留了長長一截垂下,衛銜雪拿在手裡,他偏過頭,險些同肩膀上的江褚寒親上,很近的距離里視線交纏了會兒,衛銜雪道:「把手抬起來。」
江褚寒懂他的意思,他從衛銜雪胳膊上起來,兩隻手一齊抬著高過衛銜雪的頭頂,就讓圈在他懷裡的衛銜雪走出去了。
衛銜雪牽著帶子挪步坐上床邊,他輕輕往前一扯,江褚寒便束手就擒地往他面前走過去,衛銜雪挑起眼道:「世子今夜想留下來,便這樣安睡,你覺得如何?」
「阿雪如今學壞了——」江褚寒抬手把腰帶往自己面前扯了扯,「想跟我玩什麼閨房之樂嗎?」
衛銜雪卻冷笑了下,「世子殿下收一收心思吧,我這是防著你呢。」
「冤枉。」江褚寒試了試繩結綁的鬆緊,「我分明循規蹈矩,這幾日什麼都沒做過。」
衛銜雪卻不管他,他躺上床睡在裡頭,拉過衣帶在自己一隻腕上打了個結,「你若再不安分,我就把你鎖在床頭。」
「哪敢——」江褚寒跟著他坐上床,規矩躺下,「那麻煩殿下替我蓋被。」
衛銜雪重新起來,才發現忘了吹燭,但他不便再下去,便跪起來將床簾拉起,他抬過手,不想繩子太短,拉得江褚寒的手也跟著抬起來了,江世子沒吭聲,就順著他,可等衛銜雪把帘子放下,江褚寒忽然就把手垂下去了。
另一端的衛銜雪立刻跪得不穩,當即朝著江褚寒的方向倒了下去,正正好地倒在了他的胸口上,這一下衛銜雪還沒反應過來,江褚寒就很快揚了揚頭,幾乎是小雞啄米一般對著衛銜雪嘴上就親了一口。
那一瞬衛銜雪瞳孔震得仿佛受了驚嚇,腦子裡一圈圈生氣的漣漪就要散開,可緊接著倒下的江世子眉頭皺起,他「嘶」地一聲蜷了下胳膊和胸口,衛銜雪立刻反應過來了,他倒下的地方按著了江褚寒的傷口。
他趕緊翻過去了,也沒顧得及江褚寒這親一口的故意,他忍了忍,伸手去把江褚寒的被子蓋好,「睡覺。」
江褚寒不可置信:「你不生氣?」
「生氣有什麼用。」衛銜雪睡下去,「你又不會改。」
江世子嘿嘿一笑,「你心疼我。」
衛銜雪沒找著他這話里的關係,他閉上眼,「江褚寒,以後別這樣了。」
江褚寒一怔。
衛銜雪輕輕嘆了口氣,「我不想可憐你。」
「你我以後,平等地站在一起不好嗎?」
江褚寒偏過頭,「阿雪……」
衛銜雪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道:「我綁得不緊,疼的話跟我說。」
江褚寒老老實實,「好……」
……
*
京城裡又下了一場雪。
雪停的時候,衛銜雪收到了一張宴請的拜帖。
「婁少爺?」衛銜雪看過帖子,闔上放在桌邊,「婁少爺請我去喝酒,頭一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