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說說,又算了什麼賠命的事兒。」謝晏兮捏著茶杯的手指扣緊,指骨都有些發白,那杯中的水本已經有些涼了,此刻邊緣卻又起了細小的沸騰的泡。
「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大火氣。誒對了,上次不是找到方相族人了嗎?怎麼你這三清之氣又亂了?」聞真道君探頭過去,遲緩地「看」了他片刻,眉毛一擰:「嘖嘖,還有臉說我呢,瞧瞧你這不也是又受傷了,還讓人給捅了個對穿?不對啊,你身上有離火,皮外傷也就算了,什麼劍這麼厲害,還能戳穿你的離火?」
「師父,你當知道,業障將你的靈台吞噬,三清攪亂之時,便是你的死期。」謝晏兮看著聞真道君眼瞳中幾乎快要能看清的業障流動,「這世間唯有……」
不等他說完,聞真道君已經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行了行了,知道只有並蒂何日歸的妖丹和淵池虛谷可以消弭我這業障,少重複兩遍,耳朵都要磨出老繭了。老道我還沒死呢,還能多等兩年。」
雷聲轟鳴,凝辛夷將要敲門的手驀地頓住。
便聽元勘的聲音帶了點哭腔地響起:「師父,師兄已經娶了凝家的三小姐為妻,她、她都願意與師兄結婚契,您再等等師兄,師兄一定可以拿到淵池虛谷的!」
「娶妻?」聞真道君的聲音變得古怪了起來:「阿淵,你到底做了什麼?」
元勘猛地捂住嘴,可是已經說出口的話,又哪裡能收回來,他不敢看謝晏兮仿佛要將他刀成碎片的眼神,支支吾吾道:「就、就是師兄他……」
他心底一橫,語速極快道:「師兄為了救師父,偽裝成了扶風謝氏的謝家大公子謝晏兮,與凝家小姐成了親。但是師兄一早就說了,只要拿到淵池虛谷,他就與凝家小姐賠罪和離!」
雷聲電閃如轟鳴,撕開漸沉的天幕,照亮凝辛夷發白的臉。
聞真道君愕然看向謝晏兮的方向:「阿淵,你……你怎可如此!為師教誨你多年,你怎可行此等騙人之舉!」
元勘急急分辨道:「那也是凝家小姐先騙了師兄!來成婚的根本不是凝家大小姐,而是三小姐!她騙了我們,我們也騙了她,要說起來,不過是兩清罷了!更何況師兄也沒有惡意,師父為蒼生天下才被業障反噬,我們也只是想要救人罷了!」
一路急奔而來,雪落了凝辛夷滿肩頭,此刻在屋檐之下,那雪於是漸漸融化,滲透衣料,穿過她的發絲,有一滴水從她的眼前滴落,重重落在地面。
凝辛夷的手指一寸寸攥緊,然後慢慢閉上了眼。
她想要見他的念頭如冬日最尖銳的寒冰利刃,將她原本沸騰的血變得冷寂一片。
菩虛子道君的話便如驚雷一般,一併劈落在她身上。
——「可倘若有一日,你發現他騙了你呢?」
過去與謝晏兮相處的種種件件掠過她的眼前和心間,他毫不避諱地說自己當然也有自己的目的,這件事與謝家滅門之事並無關係,他要她的信任,要她的真心,要她的……一個承諾,一樣東西。
她曾無數次地想要試探出一個答案,但所有這些探究,都被她壓在了對他的信任之下,甚至從未真正深究過。她一直覺得,不過是一個承諾罷了,他救了她這麼多次,要什麼,她都會給他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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