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容是如何同她說的,她心底的尋英會便是什麼樣。
尋英會前夕, 那試劍台會被重重圈起,以免旁人潛入其中大動手腳,而在那期間, 勢必要將赤頸連珠花移到花架上。
花架便在試劍台的正中,是用金石雕成的重劍,而尋常刀劍,根本傷不了它分毫。
架高三十尺, 那赤頸連珠花獨露花球, 而枝葉其它,俱是齊齊埋在架內, 以免被誤傷。
桑沉草嗤笑:「今年必不會再用赤頸連珠花,此時離花開,還久著呢。」
奉雲哀目光沉沉, 想到奉容耳畔那欲放的花苞, 也不知如若真像桑沉草所說, 將屍身藏在金石花架中, 那奉容在天之靈……會不會動怒。
不過想來,奉容也不想枉死, 她定也是想知道真相的。
桑沉草自顧自道:「那得用花期足夠長的花才能取替赤頸連珠,尋英會持續七日,能開足七日而不蔫巴的,當真少之又少。」
奉雲哀皺眉道:「但我們此時潛入又能如何,他們必不會像放置赤頸連珠花那樣,提前安置其它花株,否則尋英會才剛開始,花就要謝了。」
「先去看看,那石劍的內里有無玄機。」桑沉草道。
奉雲哀還真不知道,石劍的詳細,奉容從未與她說過。
邊上,孟有慕忽地出聲:「聽說金石重劍裡面是空的,往年會有人藏在裡面,以便給赤頸連珠花添水。」
桑沉草笑起來,悠悠道:「我還以為那金石花架重劍還能有什麼玄機,那樣的話,花若是蔫了,豈不是可以直接在裡邊將之換掉?」
孟有慕搖頭:「我也不過是道聽途說。」
「我們何時走?」奉雲哀索性問。
「歇一歇,明兒走。」桑沉草打了個哈欠,逕自走向側廂,扭頭道:「明日易容進去,便無需鬼鬼祟祟,也不會引人起疑。」
倒是有幾分道理,想必疊山盟今夜必不能安寧,畢竟那「潛入者」還未被揪出來。
此時貿然闖入,怕是火上澆油。
孟有慕見桑沉草推門,也沒說什麼,只是不冷不熱地睨過去一眼。她撿起地上的木針又開始織衣,全不顧線團已經沾灰。
奉雲哀跟過去,本以為這地方會簡陋到連張床都沒有,不曾想屋內陳設竟還挺齊全。
桑沉草吹開桌上薄薄一層灰,坐下悠悠道:「今夜換我坐著,省得日後說我不待你好。」
「我不會向旁人說起。」奉雲哀不解,也不知對方口中的「旁人」是誰。
奉容走後,大抵也無人在意她好不好了。
桑沉草托起下頜,一副穩坐不動的姿態,眸光往床畔一斜,「我還以為你會說,我也不曾待你不好。」
奉雲哀實在不知要如何接話,這好與不好的,她其實並未細究過,如今兩人非敵非友,談何好與不好。
非敵非友,又那般親昵,那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