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裡的純真換意過來,是明晃晃地讓他察覺到有那麼另一人的存在,對方在反過來告誡他。
這是挑釁,是威脅,是對他一個人的宣戰。
「……對不起。」散力的掌心沿著女生臂側滑下去,他聲音顫著,幾近虛無。
……
撞球區側邊的旋轉門徐徐運轉,人從兩扇門繞進來,兩個服務生前後護著一行推車上的酒水點心,另一邊,辛弛一眼進來撞破球桌上的僵局。
他妹身段筆直舉著一把球桿,聽見來人動靜也不屑反應,杆尖沖向的陳既白,眼皮從下拉瞄著杆子,到側瞥掃一眼辛弛,明擺寫著「你妹,不管管」。
辛弛又又攤手了,擋在酒水推車前面,邊遣散人:「走走走,出去,這塊兒不准人來。」
再轉頭,拉了一把他妹,依然不動彈,姑娘凹著一股執拗勁兒,眼神里都是韌,非要像眼前人討個說法似的。
那句他不答的話,她不堅持問了,轉言:「過段時間我有個國際比賽,要是能進前三,我就能拿到進修資格。」
辛弛低了低眼,不忍地再扯她:「把杆子放下。」
那隻肘尖使力,一把將他甩開了,繼續說:「這個比賽我贏定了。」
分毫不移地盯著前邊,「我可以跟你一起走。」
先放杆的反倒是陳既白,雙方都沒了繼續打的興致,這些話從他耳朵旁過,無動於衷沒響應,他沒看辛黎,大步朝後邊健身區旁搭的閒坐沙發桌椅走。
啪啦!
辛黎的球桿往他走的方向狠狠砸落,摔地上,滾到陳既白因此停頓的腳邊。
「是我他媽寧願追著你跑陳既白!」
女生的怒音里隱隱帶上哽咽。
「我是不是說過,」他繼續走,路過推車撈了杯酒,身背著,「別在我身上費心思。」
那道聲線扯得到了極限,繃不住,不敢置信地笑出聲,紊亂氣息,好似隨時崩潰,關鍵時候再次被辛弛安撫有力的手拉住,抓在手心裡捏了捏,「沒事兒……」拉過來,在她背上拍。
視野里的背影越來越遠,他去了後面的健身區,那裡有特設的閒坐沙發。
倆兄妹沒跟過去,辛弛主要先照顧他妹情緒了,最後還瞪他哥們呢,手機里也沒少嘈他。辛黎啊,這麼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小姐,打小被身邊人寵慣了就栽陳既白這個不好接近的大少爺身上,偏偏對方一點面子不給,追到大的青梅不看,盯著才認識不久的別人家女朋友兩眼放光,擱誰不崩潰。
不過興趣理想型這回事兒還真沒法兒強求,沒準人就好那一口。
陳既白也沒再管那倆,酒杯放小桌上,掏手機,大剌剌敞腿落座,鎖屏進去就是還沒退出的、梁穗氣憤算帳的聊天界面。
除了這幾條連續的,他沒回,她也沒追問或者追個電話來,隔了那麼久,消停了。
也不知道小情侶鬧得怎麼樣了。
滑著滑著,旁邊主動點了個撥通過去,慢悠悠的,聽著系統鈴聲嘟了會兒,接通的時候還沒聲,他一直盯著屏幕,都過了會兒才反應,漫不經心抬起,聽筒對著嘴。
「晚上好,今天家教怎麼樣?」
還是沒聲,不過等了一會兒,倒有明顯的氣聲,一翕一張,隱忍的藏怒。
背景音從紛繁室外,跳躍至岑寂室內。
女孩聲音清恬無起伏:「沒別的事就掛了。」
好了,剛受了個女人的氣,轉頭再受一份。
砂輪火機嚓出聲,陳既白悠然點根煙,手機擱放到耳邊,「你有脾氣?」
「我不能有嗎?陳既白,」她直呼他,呼吸抖了一瞬,「你不覺得這些事太爛了嗎?」
真的,太爛,太下作,太小人。
而這個人,卻指望用這些手段俘獲她。
梁穗一時竟覺得好笑大過於憤怒,她什麼都不想說也疲於去說了,「如果你只會做這些,那我覺得,你也挺可悲的。」
這個描述詞輕而易舉刺入人心,對方氣息一頓,冰冷的通話頁面只有時間再走。
「掛了。」
「梁穗。」冷冽聲音緊急叫止她,突然地在她心上一顫。
「一個月,至少這個,我會說到做到。」他無比深切地說:「你們剛才談過是嗎?我猜,他一定同意你做出讓步,他甚至會更愛你,你的擔心完全是虛的,我是不是說過?他沒資格生氣,他就不是個會為了女朋友跟利益叫板的男人,而我,是在幫助你看清他的這一面。」=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