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安靜的文令姝一瞬間變了個人，又或者是恢復到原本的樣子，守在一旁的侍衛依言呈上毒酒和白綾，許鶯鶯望著托盤上的兩樣東西瞳孔緊縮，腦子飛快轉動著脫身的辦法。
差不多已經等了一個時辰，應該再拖一會兒封岐便來了。
耐心耗盡的文令姝卻不想給她說話的機會。
今天在碧落山上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卻一無所獲，文令姝見許鶯鶯久久不做選擇，索性直接給她指了白綾：
「毒酒藥效更快痛苦更小，既然你那麼疼愛那小賤種，不如就你用白綾讓他少受點罪。來人，掐著她脖子繞白綾，記得下手快一點讓許娘子死的舒服。」
許鶯鶯驟然抬頭，眼中終於帶上幾分驚恐。
侍衛沉默頷首，來到跌跌撞撞試圖後退的許鶯鶯身前，面無表情的一把掐住她纖細的脖子。
喉骨仿佛要被捏碎，許鶯鶯抬手拼命摳著脖子間的大掌，掙扎的舉動卻宛如蚍蜉撼樹，肺里殘存的空氣即將用盡，白皙的面龐上緩緩爬上不詳的青紫。
她好像真的快要死了。
許鶯鶯漸漸不再掙扎，四肢癱軟的下垂，文令姝欣賞完她瀕死的模樣心滿意足的轉身：「接下來再把那個小的料理了就行，我頭痛先行下山。」
沒能讓封岐親眼見到母子倆赴死依舊有些遺憾，文令姝垂眼心事重重的往破廟外走，耳畔卻忽然聽見一聲鳴響，挾著如梭的利風朝她射來。
文令姝心有所感，慌不擇路的側身。
箭矢擦著她的臉頰射向後方，文令姝駭然轉身，恰好對上了侍衛那雙睜大了的死不瞑目的眼，和從他手中咬著唇努力掙扎出來的許鶯鶯。
臉頰一陣一陣的劇痛。
頂著鮮血淋漓的半張臉猛地回身，封岐高坐馬上緩緩放下手中的巨弓，盯著文令姝揚起一抹暴虐的笑：
「文令姝，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朕會給你留個全屍。」
第66章
手上的繩結因著方才的掙扎散開，許鶯鶯趁機掙脫了侍衛的桎梏，捂著喉嚨艱難咳出口中的血沫，剛緩過一點力氣便手腳並用的撲到了香案邊，用盡全身力氣掀翻了案台。
澄兒蒼白閉目的小臉近在眼前，胸膛沒有一絲起伏，許鶯鶯手懸滯在半空中許久都不敢動作，生怕摸到的是一具冰冷的身體。
膽戰心驚的俯下身子，許鶯鶯將臉貼在澄兒胸前全神貫注的聽了半天，終於從中聽到了一點心跳。
雖然微弱的仿佛風中燭火，但依舊讓她驟然定心。
伸手將澄兒死死攬入懷中，許鶯鶯總算有心思轉頭關注不遠處對峙的二人。
文令姝帶來的侍衛此刻已經盡數伏誅，唯一的活口也被長林卸了下巴綁住，等待封岐親自審訊，而文令姝則被宋統領帶人團團圍住，看起來插翅難逃。
封岐提著滴血的長劍回首，沒有給咬牙切齒的文令姝眼神，穿越人潮直直望向抱著澄兒跪在在蒲團上的許鶯鶯，而後立刻疾步向她走來。
脖子間的傷痕湊近了看更加恐怖。
清晰的兩個青紫大掌印在許鶯鶯白皙的脖間，封岐本來有一肚子念叨她的話要說，如今卻一句都說不出來，只敢小心翼翼的抬手撫上她脖間的傷痕：
「......是不是很痛。」
望著封岐泛紅的眼眶，許鶯鶯忽然覺得脖子上的傷口真的開始泛起疼痛。
「痛。」
許鶯鶯咬著唇不由的說出心聲，封岐扔下手中的劍嘆息著抱緊她：「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不打一聲招呼就私自離開，倘若不是宋統領及時通報，我還不知要何時才能找到你。」
不敢想來遲一步會怎麼樣。
安撫的輕拍著許鶯鶯的背，封岐雙眼陰冷的望向不遠處掙扎不休的文令姝，心中是真的生出了殺意。
即使眼下文氏的罪行尚未昭告天下，文令姝身死必定會造來非議，但封岐也無法容忍這麼許鶯鶯身邊暗藏著這麼大的危機。
畢竟現在看來，文令姝是真的有能力號令文氏家衛。
封岐目光一一掃過地上的死屍，腦海中依次浮現出他們的身世信息。
微不可查的皺起眉頭，封岐沉吟片刻後抬頭：「殺人未遂還死不悔改，文令姝，文氏怎麼會養出你這樣狠辣無情、心如蛇蠍的女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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