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書生被戳破心思,大感丟臉,梗著脖子道:「我豈是那等好色之人!我只是念在她這些年洗衣做飯,操持家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讀書可不是一筆小費用,沒有她下海採珠,我們如何供得起繼業?要不將囡囡接回來,說不定她像她母親一樣,習了一身好水性。畢竟仙師都說……」
「住嘴!」芙蓉呵住殷書生,毫不猶豫在他臉上甩了個巴掌,「膽大包天,連知府的話你也敢質疑?」
殷書生被這一巴掌打懵了,捂著臉,久久回不過神來。殷婆婆心疼兒子,怒道:「你這是做什麼?他可是你的夫君,夫字天出頭,你竟敢打夫婿!」
「我兒是未來的進士,我連繼業都能打,為何不能打他?」芙蓉居高臨下看著面前這個窩囊的男人,眼裡並無愛意,只有嫌惡,「我這是為了殷家好。知府好不容易才開了恩許,特赦繼業進官學,和諸位公子做同窗,還免了繼業一年束脩。知府大人說了,此蛇妖竟能從天羅地網中逃走,定然窮凶極惡,白衣仙師為了捉妖四處奔波,十分辛勞,如果能為仙師分憂,該是何等大功?若能借仙師的手上達天聽,那便是一等一的政績了。此事關係多少人的前程,繼業能不能搭上知府大人的船,全看此舉。而他這個父親在做什麼,竟然憐惜那個女妖,想將她的女兒接回來!繼業怎麼攤上你這麼一個腦子拎不清的爹!」
芙蓉手指用力推了殷書生的腦袋一把,指甲幾乎扣到殷書生的皮肉里。殷書生被罵得抬不起頭,被指甲劃疼了也不敢說,唯唯諾諾道:「我不說就是。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給了囡囡性命,已然是大恩,她經歷這些事,想必是她前世造的孽。她自己應劫去吧,我這個做爹的,已沒什麼對不住她。」
趙沉茜聽得邪火一陣陣冒,光珠最大的孽,就是投胎在殷夫人的肚子裡,攤上了殷書生這樣一個爹!容沖感受到趙沉茜心情極差,怒氣已然在爆發點,他生怕牽連到自己,小心翼翼道:「這個書生自私窩囊,我也十分不齒他,正常男人不這樣。你……別生氣。」
趙沉茜深吸一口氣,平靜道:「我知道。殷家沒什麼能查的了,先走吧。」
容沖應諾,眼珠子飛快瞟趙沉茜,儘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帶著她穿牆而過。出來後,趙沉茜感覺到容沖一路都在偷看自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說道:「行了,我在你心裡就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嗎?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我不至於見了殷書生,就將世上所有男人一桿子打死。」
容沖長舒一口氣,終於敢說話了:「我也是這樣覺得的。狗忠誠勇敢,殷書生那種東西,將他和狗並列都是侮辱狗!」
容沖很有自知之明,他記得茜茜生氣時,也罵過他是狗腦子,從此他再不說狗的壞話,反而冠以忠誠勇敢之名,和狗頗有共情。
趙沉茜懶得搭理他,一心梳理殷家的對話。殷書生於心不忍,想將光珠接回,這就說明昨夜白衣人抓住光珠後,探查了一番,發現她不是妖物,就將她歸還了殷家。這一點上,白衣人竟意外地遵守規則。
聽芙蓉的話音,殷繼業能入學堂是知府開恩,而知府開恩的條件,就是他們交出光珠。趙沉茜對官場這些勾當太清楚了,不難猜出知府這樣做全是為了升官,畢竟政績要一年年積累,且未必等得來,而殺妖,那就是現成的功勞。
若沒有妖,那就人為造妖。將光珠拷上火刑架,驪珠是蛇妖更是母親,如果她心疼女兒,闖入法場救女,那就正中知府下懷。他幫白衣人將蛇妖捉拿歸案,怎麼不是一樁功績?如果驪珠沒來也不影響,知府索性將錯就錯,將光珠燒死,畢竟人不能證明自己沒做過的事情,知府指著光珠說她是妖怪,光珠如何證明自己不是?
這樣一來,大牢更不能去了。趙沉茜想了一會,問容沖:「你能找到昨夜指點芙蓉的那個樹鬼嗎?」
容沖凝重搖頭:「難。妖物成鬼,已脫離六道之中,如果沒有當場抓獲,事後很難循蹤。」
既然如此,趙沉茜便說:「那就去珍寶閣吧。我始終好奇,芙蓉一個凡人,如何懂得在雄黃酒里加符紙呢?既然找不到樹鬼,那就去找雄黃酒。」
容沖一聽,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穿回過去將剛才的話收回。他若無其事道:「其實,也不是找不到,我有幾種偏方可以試試。」
「既然是偏方,更不能指望了。」趙沉茜說,「去珍寶閣吧。那位帳房先生,手裡肯定有東西。」
第49章 冰山
容沖再不情願, 最終還是來了珍寶閣。趙沉茜看著前方緊閉的大門,不由皺眉:「青天白日的,他們關什麼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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