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探將抹布摘下,第一個人立刻嚷嚷道:「小人是冤枉的,小人什麼都不知道……」
他話音未落,血濺泥沙,鮮血都噴到了營帳上。趙沉茜平靜擦掉臉上的血滴,走向下一個人:「是誰指使你來的?」
他梗著脖子,一言不發,看來是個硬漢。趙沉茜手起刀落,一刀封喉。
接連目睹兩個同伴死亡,第三個人已嚇得抖如篩糠。趙沉茜聲音依然平靜柔和,問:「肯說了嗎,你的主子,是北梁人還是劉麟?」
第三個人感受到求生無望,正待咬舌自盡,趙沉茜的刀已先一步割斷了他的血管。
趙沉茜看向第四個人,第四人已經嚇傻了,不顧彆扭的姿勢瘋狂磕頭:「殿下饒命,我說,我說,是越王。」
趙沉茜並不意外,她轉身,旁邊的暗探毫不猶豫,一刀將細作殺死。
「扈參軍,聽到了嗎?」趙沉茜走向扈源,將還滴著血的刀橫到他面前,說,「北梁人虎視眈眈,時刻想吞併海州,你我還要做無謂的窩裡鬥嗎?刀尖應當對著外人,而不是故國同胞,扈參軍,你說是不是?」
扈源看到趙沉茜殺人的狠厲勁,說實話被深深震撼到了。他意識到這不是一個普通女人,容將軍潔身自好,並不好色,能讓他死心塌地多年的女人,絕不是一個空有美貌的公主。
扈源這一次下跪是心甘情願,他雙手舉過頭頂,接過熱血滾滾的戰刀:「公主說的是,是卑職狹隘了。」
趙沉茜雙手扶他起來,當著明里暗裡無數雙眼睛,朗聲道:「我雖為燕朝公主,但遏制豪強、還地於民、富國強軍的理念從未變過。趙苻棄國逃亡,偏安一隅,早已背離太祖收復燕雲、驅除外虜的本意,我與背叛祖宗社稷的叛徒勢不兩立,此後我不是公主,也和皇族趙氏再無任何關係,你們若認可我的能力,便叫我趙知州吧。」
夜風獵獵,旌旗翻卷,營地寂靜又曠大。人群後最先傳出一聲「知州說得對」,趙沉茜驚訝回頭,看到容澤穿過巡邏士兵,緩慢朝前走來。
容沖走前生怕趙沉茜受委屈,特意給容澤留了話,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下面人不聽趙沉茜的,一定要過來替她撐腰。容澤聽到趙沉茜深夜去了兵營,生怕有變,趕緊趕過來,正好看到趙沉茜手刃細作。
容澤發現,無論他還是容沖都多餘了,趙沉茜根本不需要別人幫她正名。無需旁人搖旗吶喊,她站在那裡就是旗幟。
趙沉茜沒料到容澤來了,連忙上前:「容大哥,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容澤對著趙沉茜鄭重行禮:「參見知州。」
趙沉茜哪能受容澤的禮,趕緊扶他起來:「容大哥,你這是做什麼,莫要折煞我。」
容澤鄭重道:「知州心善,不願意提過去,但我不得不提。先帝猜忌容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容家認了。而我和三郎能活到今日,全仰仗知州私下相救。無論三郎有沒有福氣娶到你,你都是我們容家的恩人,若再有人傳知州的不是,我容澤第一個不允。」
有容澤表態,軍營里陸陸續續響起行禮聲:「參見知州大人。」
第114章 奇襲
趙沉茜軟硬兼施, 對訓練士兵的扈源無限懷柔,對元宓派來的細作卻狠辣冷酷,手起刀落, 成功鎮住了來勢洶洶的流言風波。容澤的支持就是最後一根稻草,趙沉茜暗算容沖的謠言不攻自破。趙沉茜暴露身份後在軍營第一次立威,也可以說交鋒, 算是大獲全勝。
送走容澤後,離茵、程然跟著趙沉茜回東廳, 一關上門,程然立刻露出笑容:「我就知道娘子有謀有略,擅攻人心, 定能收服軍隊。現在娘子的身份也過了明路,算是再無隱患了。」
案旁薑茶早已冷掉, 趙沉茜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道:「哪有那麼簡單, 不過是恩威並施, 將他們的不滿暫時鎮壓下去而已。想讓他們真正臣服,還遠著呢。」
程然和離茵對此都不以為然, 殿下堅毅強大,何人不為殿下的人格魅力傾倒?趙沉茜卻沒有她們那樣樂觀, 元宓已經出招了,她想到接下來可能要面臨的事,心底無比煩悶。
和元宓這種小人過招就是這樣,說難以招架也不至於,但要時刻防備著毒蛇從草叢裡鑽出來咬你一口,實在煩不勝煩。趙沉茜說:「程然, 你吩咐金二娘等人,這段時間多盯著城裡,元宓的探子必然還有,要一個個都拔出來。 」
「這是皇城司份內之事,我去就好。」離茵道。
「不。」趙沉茜說,「你剛來海州,認得你的人不多。我有一件重要事情要交給你。」
此事過後沒幾天,中午,趙沉茜剛用過午膳,突然程然急匆匆跑進來:「娘子,大事不好,很多百姓擁到衙署門口,要求見容將軍、蘇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