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個孩子,金氏夫人沒有留下孩子,馮大人新娶,那家裡就跟沒有過她那麼一個人一樣。」
「可親娘走得早,孩子也難,像我們府上,世子與繼母處得好,但姑夫人與繼母……」
「奴婢只聽府里年長的嬤嬤們說過些姑夫人小時候的事,似乎是她一直在找侯夫人麻煩,但奴婢如今在春暉園做事,又覺得姑夫人好似不是那麼不講理的。」
「可能人與人就得講緣分吧,沒母女緣分硬湊在一塊,就成了姑夫人與侯夫人這樣。」
「這麼一想,金夫人沒有孩子,可能也算幸事。那徐夫人軟綿綿的可能不太會為難人,但馮家那老太太太兇了,不是說她在寺里還抓傷了官差嗎?」
「啊,偏枯若真是報應,那金夫人豈不是真叫馮大人母子害了?嫁人真的好兇險!」
「她還是太師之女,太師那麼見多識廣,精挑細選了女婿,奴婢想想,馮大人在國子監三年、入禮部一年,總共在京里生活四年,這四年人模人樣,同窗夸、上峰贊,才有機會入太師的眼。這般考量了他四年的品行,最終還是個混帳,他也太會裝了!」
「那要怎麼辦呀?遇著會裝的,成親前都撕不開他的皮……」
阿薇呵的笑了起來。
能說出這麼多的細節,可見這幾天定西侯府里,丫鬟婆子們之間也沒少議論這事。
那麼,其他的公侯伯府、官宦人家,一樣也把馮正彬母子扒了個底朝天。
「有些是會裝,」阿薇道,「有些倒也不是裝。」
青茵沒有明白。
「於他有利時,他是一個模樣,於他有害時,那人皮下的獠牙就露出來了。」阿薇慢條斯理與她道。
誰敢說有一雙火眼金睛,一輩子都不會看錯一隻妖怪?
青茵低垂了眼皮,難過著道:「就沒有個不長獠牙的好人嗎?」
「盼著別人都是好人?」阿薇喝了一口湯,「你若不長利牙,別人咬你的時候,你不是只能叫他活生生撕下肉去?你可以不咬人,但你得長牙。」
而要練就一口尖銳獠牙,身上又得添多少傷口?
陸念從小長牙卻咬不開肉,無數鮮血里滾出來、才成了今日模樣。
阿薇想想就心痛。
青茵在府里長大,雖也知道些腌臢事情,但自己經歷得少、想得也少,便從未有過這些具體想法。
此刻聽表姑娘說了,一時沒有全部領悟,卻也開了個竅。
「奴婢謝表姑娘提點,」青茵道,「奴婢會好好琢磨琢磨道理。」
阿薇應了聲。
這些時日下來,她對青茵也算滿意。
小丫頭做事仔細,心性不差,認真教一教,不說能讓她知道陰暗事情,但打聽消息、跑個腿什麼的,也算個人力。
兩人離開前,阿薇又叫煮了份餛飩帶走。
她說:「讓母親也嘗個味。」
青茵看了眼攤主,又壓著聲兒道:「帶回去不及新做的,而且,還是您做的更好吃。」
阿薇叫她逗笑了:「偶爾也換換口味,吃個新鮮。」
春暉園。
陸念躺在大躺椅上,身上蓋了毯子,要睡不睡。
聞嬤嬤看了她那兒一眼,與回來的阿薇道:「小心擦了供桌,換了果物,點了香,之後就躺下了。」
阿薇點點頭,去小廚房尋了碗勺裝餛飩。
路上有厚棉褥子包裹食盒,蓋子蓋得也緊,此刻湯尚溫。
「我買了餛飩回來,」阿薇端著食盤進了正屋,一面擺桌,一面笑盈盈道,「剛在攤上吃了一碗,皮子不錯,肉也新鮮,湯頭雖不比家裡醇厚濃郁,但稱得上清爽適口,暖胃正正好。」
聽見她脆生生說話,陸念緩緩睜開眼來,茫然的眼神好一會兒才慢慢聚攏起來。
「阿薇?」她問。
「是,我是阿薇,您是陸念,」阿薇耐心十足,「我們是母女倆。」
陸念愣了片刻,才又沉沉點頭:「對,我是陸念,我是阿薇的母親。」
而後,她的鼻尖也動了動:「好香。」
陸念的狀態就好似睡迷糊了,等醒過神來又一切如常。
但阿薇很了解她的狀況,知道並非單純如此。
一面仔細留心陸念的各種反應,阿薇一面又與她說餛飩。
陸念很是配合,離了她那大躺椅挪到了桌邊椅子上,接了勺子吃餛飩。
阿薇就與她說起了外頭聽來的事。
拿馮家狀況當小菜,陸念吃完一碗餛飩,漱了口,道:「叫這東西勾了癮,想吃你做的抄手了。」
「這有什麼難的?」阿薇彎著眼睛笑,「正好我也饞了辣,晚些我熬一鍋骨頭湯,再做點辣紅油。今天那攤子上,有客人還配了煎餃,我瞧著也很香了。您想吃什麼餡兒的?」
陸念想了想,卻是猶豫著沒有給出答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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