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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掀開了帘子。

太師府曾坐落再此。

門前石獅依舊威風,但門楣上的匾額已經更換,檐角上添了太師府曾用不得的僭越之物,成了前幾年出宮封府的九皇子府邸。

不再是她的家了。

而今日是十一月初二,祖父「因罪伏法」的日子。

第61章 八竿子打不著(兩更合一)

速度再慢,七寶胡同亦有盡頭。

記憶里的家,已在身後。

阿薇放下帘子,輕聲道:「即便有朝一日能翻案,府邸也回不來了。」

賞給其他臣子倒還能周旋,成了皇子府,聖上總不會讓皇子搬出去。

「都說物是人非,可那物如今也似是而非了,它與從前不一樣了,」阿薇抿了抿唇,長睫顫了下,壓下了眼眶的溫熱,「回不來便回不來了,裡面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一座空蕩蕩的府邸於我也無用。」

聞嬤嬤曉得她的想法,順著道:「都不及報仇雪恨。」

阿薇短促地笑了聲。

畢竟是正日子,她們不能在七寶胡同里燒紙,便還是去了法音寺。

香客如織。

阿薇要了間廂房。

畢竟是城中寺廟,百姓上香方便,隨來隨走。

中午時還有香客留在廂房用齋飯、歇歇腳,眼下已是下午,廂房這裡的人三三兩兩。

聞嬤嬤搬了個陶盆出來。

阿薇蹲在上風口,身邊一疊往生經文,取了份點燃後放入盆中。

聞嬤嬤略擋著風,盆中火焰跳動,經文上被燒出來的黑邊越來越廣,而新的一份又覆了上去,頃刻間染了火苗。

抄經慢,燒經快,心中萬千感慨來不及流轉,便只餘下了一盆灰燼。

阿薇垂著眼,在火熄滅之前又點了香。

細細的香線被風吹開,香灰落入盆中,與那些灰燼混在一起。

阿薇沒有念叨什麼,只靜靜看著那香越來越短,到最後剩下尾巴後,她又點了三支。

聞嬤嬤一聲不響地陪著,忽然間感覺到了一注視線,她不由轉頭看去。

阿薇亦有所覺,抬眸望去,就見那廂銀杏樹下站著兩人。

正是沈臨毓與他那親隨。

許是來了寺中緣故,沈臨毓沒有穿公服,著一身烏色錦袍,染了一層與莊嚴佛寺相稱的肅穆。

似也不覺得冷,這天氣里亦沒有系件厚實些的披風,與旁的恨不能臃腫著取暖的香客一比,愈發顯得身量頎長。

虧得腳下還鋪了層銀杏殘葉,添了些顏色,不叫人一眼看去就凍得慌。

阿薇手中的這三支香也燒得差不多了,她便也丟進盆中,扶著膝蓋站起來,朝沈臨毓微微頷首示意。

客氣,也疏離。

許是見她燒東西,沈臨毓沒有上前來,淺淺點頭回應,算是全了禮數。

聞嬤嬤低聲道:「沒有注意郡王來了多久。」

「無妨,」阿薇看了眼陶盆,輕聲與聞嬤嬤道,「我們簡單收拾下,不用收得很乾淨。」

聞嬤嬤會意,彎腰將陶盆搬起來。

西風吹來,灰沫旋著飄起。

阿薇掏出帕子,淺捂著口鼻嗆了兩聲,又用手揮了揮漂浮著的沫子。

沈臨毓偏過頭,叫了聲「元敬」。

不用細吩咐,元敬心領神會,快步跑上前去:「嬤嬤,這兒風大,交由我收拾吧。」

「這怎麼好意思……」

「不要緊。」元敬主動握住陶盆,稍稍用了些力,便從聞嬤嬤手中搶下了。

既如此,自也不好搶回來。

阿薇與沈臨毓福身作謝,先一步回了廂房裡。

姑娘沒有多言的意思,聞嬤嬤不好全當了甩手掌柜,陪著元敬往收灰的地方去。

「麻煩小哥了,」她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著王爺,也是來燒香的嗎?」

「王爺識得寺中住持,來聽住持說一說佛法,」元敬說完,又問,「余姑娘要燒香,怎得不在大殿那頭燒?」

聞嬤嬤嘆了聲:「不是敬菩薩的,不好在那頭燒。」

點到為止,多餘的便不說了。

元敬看了眼陶盆,沒有深問,只道:「余姑娘叫香灰嗆著,嬤嬤先回去照顧她要緊。」

聞嬤嬤聽了,亦覺在理,再道了聲謝,匆匆往回走。

行至廂房外頭,沈臨毓已經不在銀杏樹下了。

廂房裡,阿薇坐在桌邊,面無表情地飲茶。

聞嬤嬤壓著聲道:「說是來聽住持說佛法的,真是不巧,撞上了。」

「無妨,」阿薇語氣平靜,「他讓親隨收拾應當也是想知道我在燒什麼,他對我疑心未消,與其再尋他事,倒不如讓他翻去,反正也做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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