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我不擔心阿睦念書,老太爺你最看重他,時時抓緊,底子打得好。
我擔心他別的,阿妍剛才那口氣……
老太爺,她不會知道什麼吧?」
岑太保的嘴角一抿,冷聲道:「阿睦有什麼別的事?他和阿妍又沒有什麼往來,阿妍能知道些什麼?你也別多事,阿睦春闈要緊。」
太保夫人垂下了眼皮,慢悠悠把佛珠套回了手腕上,才答了個「是」。
而後,偏轉過頭,背著岑太保,閉起眼來深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吐出來,勉強忍住了心中不屑。
她一點都不喜歡岑睦。
傍晚,馬車回到太保府。
岑太保先下車去,就見岑睦恭謹候在一旁,便問:「你也才從外頭回來?做什麼去了?」
岑睦答道:「聽說大姐心情不好,我買了些她愛吃的糕點回來。」
「不用管她!她就是昏了頭的東西!」提起岑琅,岑太保就有氣,對著孫兒又和氣許多,「等下到書房來,祖父考校考校你的功課。春闈近了,不能鬆懈。」
岑睦應下,又對著下車的岑太保夫人恭恭謹謹行禮:「祖母。」
太保夫人掃了他一眼。
岑睦二十出頭,身量不算高,五官臉龐和岑太保很像,一笑起來就得人歡喜。
但她就是看著不歡喜!
等岑睦跟著岑太保走了,太保夫人才扶著嬤嬤的手往內院走。
行到半道上,長子媳婦得了消息來迎她,婆媳便又一道走。
太保夫人肚裡有氣,少不得埋怨兒媳于氏:「老太爺又把岑睦叫去指點了,你說說,你現在後悔不後悔?」
于氏訕訕。
太保夫人咬牙又道:「你真是不爭氣!」
岑睦是庶孫。
若是府里名正言順的姨娘生產下來的孩子,即便是庶出的,太保夫人也會呵護幾分。
肯定比不了嫡孫,但不至於說厭惡。
可岑睦呢?
岑睦是她長子岑睿生的庶子。
生他那小娘子抱著剛滿月的孩子尋上門來,非說是阿睿的種。
阿睿聽了都懵,後來才說有那麼十天半個月的關係,但早斷得乾乾淨淨,不曉得她懷孕、更不曉得她會生下來。
這種說不明白的事,原本照太保夫人的想法,直接轟出去了事。
可那小娘子張牙舞爪,厲害極了,一眼沒看住就要衝去衙門告狀,說太保之子始亂終棄、連親兒子都不認,鬧得她頭昏腦脹。
最後是太保回來做了主,不要節外生枝,既然有過關係就認。
太保夫人捏著鼻子認下了這個庶孫娘倆。
「認都認了,改變不了,」太保夫人絮絮叨叨怪罪,「你倒好,就為了那麼個小貨一病不起!狐狸精抱著孩子上門,你不說硬氣地給小貨立規矩,竟然還病懨懨地把自己的地盤都快讓完了!氣死我了!」
于氏垂著頭。
她和岑睿定親時,公爹剛邁入官場不久,彼時兩家半斤八兩,誰也談不上高攀。
普通的官宦人家,定親又早,他們算得上青梅竹馬長大,本以為婚前傾慕婚後和睦,哪想到才過六七年就有年輕女子抱著兒子尋上門,她整個人被震得失魂落魄,怎麼都接受不了。
生了阿瞻後身體本就沒有養得很好,又得一肚子怨氣,這下雪上加霜,鬱結不發、臥病在床養了十多年。
也就是前幾年,兒女都大了、成了親,她才算慢慢想開了,康健起來。
「您教訓的是,」于氏道,「那時候鑽了牛角尖,現在才想明白,什麼都不及兒女重要。我當時那一病,拖累了兒女,也叫您受累了。若沒有您護著照顧著,他們兄妹三人,日子還不曉得過成什麼樣。」
提起這個,太保夫人亦是心痛不已。
可憐她那嫡出的兩個孫兒、一個孫女!
小小年紀差一點就沒了娘!
父親被小貨拿捏了,親娘病得自己都顧不上,太保夫人憐惜他們,但她也確實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會兒她有一個老來子,就比長孫岑瞳大四歲。
她撫養老來子,又要照顧阿瞳和阿琅,還有個才周歲的阿瞻,四個孩子,大小不一,嘰嘰喳喳,她沒老都能被折騰得老上十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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