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給你一刀子,但想來想去,還是叫你嘗嘗彭祿死前的滋味,」阿薇一字一字,平靜的聲音里是堅定的殺意,「畏罪潛逃、藐視皇恩、禍及全家,這就是你的罪名。
你今日,必死無疑!」
岑睦在水中嚎叫,回應他的是一連串的水泡。
按在後腦勺的力氣很大,踩在背上的勁更足,他根本掙脫不了。
阿薇的聲音傳來,隔著水,像是一層霧,不甚清晰。
冰冷的溪水包裹了他的腦袋,恐懼讓他失了神智,怕得涕淚縱橫,但溶在水中,尋不到蹤跡。
「你是不是很冷?」
恍惚間,岑睦聽到阿薇這般問著。
三月里的溪水還透著涼,岑睦想點頭,身體卻不受他的控制。
「現在你知道,被推下元月浮著薄冰的河水裡的彭祿,他冷不冷了吧?」
「你也知道了,被你姨娘推下井水的玉竹,她冷不冷了吧?」
「冷就對了。」
「冷是你應得的。」
岑睦的意識渙散了。
掙扎後,他的黑髮凌亂著,像是一團破草。
而沖刷著破草的溪水在晨曦下,波光粼粼,奔著向下。
聞嬤嬤探了探岑睦頸側,確定再無氣息了,沖阿薇點了點頭。
阿薇挪開了腳。
兩人有備而來,林子深處早就挖好了深坑。
聞嬤嬤收走了岑睦身上能顯示身份的配飾,又去了他的外衣,和阿薇一道把人埋了。
半山腰的密林,岑睦想再見天日是不可能了。
阿薇回到了水邊。
菜籃子裡還有一隻鐵桶,她把那些衣物放進去,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
午後,回到定西侯府的阿薇提著一籃新鮮的野菜,清洗乾淨,焯水涼拌。
混著香油的野菜爽口,陸念愛嘗這口鮮,配著白粥,頗為舒坦。
吃完了,她躺在長搖椅上,輕哼著調子。
手掌拂過搖椅的扶手,陸念想著,快了、快了,母親的仇能徹徹底底地報了。
另一廂。
岑太保剛知道岑睦不在府里。
「使人去找!」他催促著。
太保夫人重新把佛珠串了起來,溫聲道:「老太爺莫要著急。
這些時日,府里沉悶,各個心裡都憋著了。
我看他就是出去散散心,事情因他而起,他最不痛快也是人之常情。
聖上只是讓老太爺你閉門思過,沒有說府里人不許出門,阿睦又不是小孩子,知道眼下輕重,散心不會散出事來。
不用著急找,我看,夜深了就回來了。」
岑太保扶著眉心,直覺告訴他,可能不會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天黑了不見人,夜深了也一樣,甚至翌日天亮都沒有岑睦的蹤影。
第121章 她也曾被皇恩「拂照」(兩更合一)
岑家裡頭亂糟糟的。
前幾日,岑家就如同一鍋灶台上的水,灶中文火不斷,水面看著還只幾個小泡,但其實離沸騰也不遠了。
岑睦的失蹤給這灶添了最後一把火。
他那姨娘哭天搶地要尋人,每個人都是害得她兒子失蹤的兇手。
幾番鬧騰之下,水面翻湧蒸騰,噼里啪啦作響。
那鍋熱水被看不見的手端起來,劈頭蓋腦澆在岑家人身上,燙出一身紅、燙去一層皮。
整日誦經念佛的太保夫人再也收不住火,在那姨娘再哭喊著要指派人手去尋人時,揚手把佛珠串子砸了出去。
珠串直直砸在了姨娘的腦袋上。
檀香木做的珠子,砸人根本不痛,但突如其來的一下讓那姨娘愣了神。
下一瞬她反應過來,大叫著跳起來:「我兒子不見了,我也沒什麼好怕的,我跟你們拼了!拼了!」
她作勢要掀桌,被太保夫人身邊的嬤嬤們合力摁住。
太保夫人看著那才重新串好沒幾天、又滾落一地的佛珠,咬牙切齒地罵。
「攪事精!真是個攪事精!」
「二十年前就該收拾了你,可嘆我菩薩心腸,容忍你蹦躂到了現在!」
「要不是你,怎麼會害得阿睿媳婦病了好些年,怎麼會耽誤家裡那麼多孩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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