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應不過來,安國公夫人卻捂著胸口哭了起來。
「陸念!好一個陸念!」
「她竟是這般挑撥我們的?」
「她懷疑溫氏死得不對勁,你就懷疑起我來了?你就真信了她?」
「那些妾室短命,也要算到我頭上?」
「府里死的人多了!我還死了兩個兒子呢,我向誰算帳?」
「阿瑛,阿瑛你怎麼可以這麼傷母親的心?」
章振賢剛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一面扶著捶胸頓足的安國公夫人,一面氣憤地罵章瑛:「你昏了頭了你!母親害你姨娘?你怎麼能信這種事?
你竟信那子虛烏有的陷害,母親白疼你這麼多年!
害你姨娘,有那個必要?
母親願意養你、待你好,你姨娘感恩戴德都來不及!」
「可我能怎麼辦呢?」章瑛哭著道,「我一閉上眼睛就是我姨娘的身影。
母親您告訴我,半年、我出生半年裡,姨娘看過我、抱過我嗎?
她知道我有什麼變化嗎?
她給我準備的小襖帽子,您讓我穿過嗎?
她十月懷胎生了我,真就、真就一眼都沒有看過嗎?」
安國公夫人只哭不答。
「阿瑛你差不多行了!」章振賢嫌棄道,「計較起那些雞毛蒜皮的東西來,見過沒見過的,人都死了,有什麼關係?
你姨娘若是在,你能有這種體面?你一個得益的,事到如今還可憐起來了。
母親憐惜你、寵愛你還寵錯了嗎?」
「你一個男子,你才是什麼都不懂!」章瑛瞪著章振賢,「我是女人,我是母親,我生過孩子,我知道懷孕生產有多難多苦!
你為什麼一直站直了說話不腰疼!你若和我易地而處,你也要說『死都死了』嗎?」
「你不可理喻!」章振賢道。
「行了!」安國公出言打斷了兄妹爭吵,沉著臉,道,「一個比一個糊塗荒謬!越說越不像個話!
都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落在我們家中,竟然是小事化大!
我再勸你們一句,事情出在朝中。
說穿了是政敵交鋒,我與振禮和他們的政見不同。
岑文淵倒台,無疑也是削弱了我們。
但我們行得正、站得直,對聖上忠心耿耿,沒有做過對不起聖上的事!」
一面說,安國公一面朝著皇城方向拱了拱手,又道:「對手無法從朝堂上構陷我和振禮,只能想辦法從家宅中叫我們自亂陣腳。
陸念母女就是他們的先鋒兵,振禮與那頭接觸也是為了弄清楚他們的手段和主意。
明知是陷阱,你們母女就不要爭先恐後地往裡頭跳了。
齊心協力,莫要上當,朝堂上自有我和振禮應對。」
說完,安國公深深看了老妻一眼。
安國公夫人臉色還白著,這回沒有再和安國公唱反調。
她推開了扶著她的章振賢,緊緊握著章瑛的手,委屈又傷心:「阿瑛,我發誓,我沒有害過你親娘。」
話說到這份上,章瑛哪怕還有一肚子的不安與疑惑,也不好再和父親、嫡母爭什麼,淚眼婆娑地點了點頭。
唯一還穩穩坐著的只有章振禮。
他把盞中的酒一飲而盡,掩飾了唇角的諷刺。
他看明白了。
章瑛剛才的指責其實並未完全說透。
知內情的他和伯父聽懂了,不知內情的振賢聽得雲裡霧裡。
但伯母卻是懂的。
她立刻明白了過來,且反應很是激烈。
這不是聰慧、一點就通,而是戳中了痛腳、一點就炸。
章振禮不敢斷言伯父的每一位妾室的死都有問題,但其中至少有那麼一兩位的死,伯母絕對脫不了干係,且從她這麼反對阿瑛祭姨娘,極有可能、溫姨娘的確是被她害了。
同時,章振禮也知道,看出伯母心虛的不僅僅只有他自己。
向來「好言相勸」的伯父突然一錘定音,把一切問題甩給朝堂鬥爭,可見也是品出來了。
以章振禮對安國公的了解,伯父一面義正辭嚴,一面定是沒少在心裡罵伯母。
「婦人之見!小氣至極!」
「就因那點妒忌心,埋下了長久的麻煩!」
「妾又動搖不了她的地位,何必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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