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章振禮……」
陸念頓了頓,抿著唇思考了會兒,搖頭道:「字畫沒有燒掉?他在桌上拿水寫字都要抹了的人,他怎麼可能不親自燒了。」
鎮撫司衙門中,穆呈卿一面吃著元敬帶回來的抄手,一面聽他說事,聽到這關頭上連連點頭。
「可不是嘛!」他指了指放在邊上大案上的那些捲軸,「我剛看過一遍了,寫得很好,但也沒什麼捨不得燒的。
帳本很要緊,不到最後關頭、不肯燒了,倒還算個理由。
可字畫呢?就章大人那性格,在你拿書道會試他時,他就會悄悄把所有寫過的金體都燒了。
南城那宅子,章大人只偶爾過去,有時宿在那兒,怎麼算起來都不及他在國公府里的時間。
但你看安國公府中,我們就一張金體都搜不出來。
總不能是從準備書道會到被抄家,章大人一次南城都沒有去過吧?
再粗心的人,在寶源被圍時也就動手了。
何況章大人根本不粗心、也不糊塗。」
沈臨毓慢條斯理吃著抄手。
從觀花胡同帶過來的,麵皮稍有些軟了,不及剛出鍋的,但調味還是美味。
果然,疑惑都是相同的。
沈臨毓也就是在這些事情上直覺不對勁,才會讓元敬天一亮就登門去。
吃完後,他擦了擦嘴。
「陸夫人怎麼說的來著?」沈臨毓回想著,「『安國公夫人對自己的愚蠢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不得不說,我也很想知道。」
聽他口氣全然不似說笑,穆呈卿倏然轉頭看他:「你不會是……」
「是吧,」沈臨毓輕笑了聲,「再給你介紹一句陸夫人的話,『狗咬狗,才有看頭。』」
穆呈卿:……
多年至交,穆呈卿也知道沈臨毓性情。
在朝堂上,沈臨毓表現出來的總是我行我素,做事十分不羈。
但再怎麼說,把安國公夫婦、章振禮三人帶到一間屋子裡,圍著一張圓桌問案子,還是太、太叫人匪夷所思了。
別說穆呈卿不適應,章振禮這個大理寺少卿被帶進來的時候,在看到垮著臉一個看左、一個看右、就是不給對方一個眼神的安國公夫婦兩人時,腳步也被釘在了原地。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章振禮問道。
沈臨毓坐在主位上,斜靠著椅背,或許是後半夜沒有休息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懶散。
他把玩著手中長劍,掀起眼皮看了章振禮一眼:「坐下說。」
口氣隨意得像做東的招呼吃飯。
章振禮只得先坐下。
這張圓桌很大,足夠十二人吃席,只坐了沈臨毓、穆呈卿和章家三人,實在空得很。
且桌上沒有一碗一筷,甚至連茶都沒有備,越發顯得空蕩蕩。
沈臨毓解釋:「不是鎮撫司捨不得一點茶水,是怕幾位耐不住火氣,把茶具當兵器,那就不好了。」
穆呈卿聽得直樂。
沈臨毓又道:「安國公府會落到今日境地,說到底是互相耍心眼,主要就是你們三位。既然進了我鎮撫司的門,我就安排著開誠布公一次,真上路了也能做個明白鬼。」
聞言,安國公和章振禮幾乎是下意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要說耍心眼,至今還瞞著安國公夫人的就是余如薇的真實身份。
雖說鎮撫司是王爺自己的地盤,但王爺真不怕所有事情攤在明面上,惹來新的麻煩和變化嗎?
安國公夫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毫不掩飾地哼了聲。
看這兩父子!
她倒要聽聽,他們能開誠布公出什麼事情來!
指尖輕輕彈著劍身,劍鳴之中,沈臨毓直接道:「據安國公夫人交代,當年建議國公爺對付政見不同的金太師,其實是因為她認為太師夫人看穿了以庶充嫡的把戲。」
安國公一愣,復又痛心道:「你認這個做什麼?」
誰都閉緊嘴,老妻竟然就這麼認了?
觀她模樣,除了憔悴狼狽了些之外,根本沒有被逼供的模樣!
而且,老妻想對金家下手,竟然是這個原因?
這確實出乎了安國公的意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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